她摇了摇脑袋,似叹息,又似嘲讽:“难怪你说你没有妹妹呢。”
江域阴狠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夏瞳,那样子像是恨不得要将夏瞳千刀万剐才解恨,但他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包厢的门被敲响,夏瞳示意一个手下去开门,进来了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
伍爷。是江域目前跟的老大,平时在江域面前威风得很,此时在夏瞳面前却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他小心翼翼看了眼被按在茶几上的江域,脸上堆着笑:“夏姐,这混球平时就犟得很,这回不知道是哪里惹到您了?”
他比夏瞳大了五六岁,不照样得尊称她一声夏姐。
夏瞳低垂着脑袋看手机,一头碎发打下来,还有点男生才有的帅气。
她懒懒地往后一靠,漫不经心道:“惹到不至于,我脾气好得很,找他聊聊天而已。”
伍爷看她没有要迁怒自己的意思,才松了口气,走到江域旁边,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陪夏姐聊聊天,别惹事。”
平时在一帮混混里面怎么嚣张怎么傲都无所谓,可这些个富二代,他们是绝对惹不起的。
听说这江域找了十几年的妹妹找到了,还是个富二代。可也不过是个养女,还不肯认他这哥哥。
本来他还担心江域靠着富二代妹妹翻身踩到他头上去了,可这一两个月下来,那妹妹也是真的没管她这哥哥,江域也没有要巴结妹妹的意思,他才放了心。
他也是刚刚才听人说,江域那妹妹,和南区这片的夏姐有矛盾。
现在看来,找到妹妹的江域不仅没有飞黄腾达,还麻烦大了!
关于这大姐大的传言不少,总结成三个字就是——不能惹。
而他所关注的传言是,这人和江柠是情敌,两人因为喜欢同一个男人而有着各种明争暗斗。
江域细细感受了一下女人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回到包厢,他和伍爷说了两句,准备提前退场。
再出包厢时,他视线丝毫没往那女人的方向飘,和之前出包厢的表情无异,醉醺醺地往离开KTV的方向走。
还没走两步,背后传来音质独特的女声,痞痞的:“那个姓江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这是要去哪?”
江域心头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了:这女人,果然是冲着他来的。
或者,准确说是冲着江柠来的。
他停了脚步,转身的时候晃了一下,手臂撑着旁边的墙壁,撩着眼皮,一副醉酒的样子,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酒气:“喝大了,撑不住。”
“撑不住在这儿歇着也是一样的。”夏瞳的后背离开墙壁,站直了身子,往江域的方向走,边走边漫不经心地开口,“你妹妹要过来看你,别等她到了,你人没了。”
夏瞳说这句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但在江域听来,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他眼里的醉意散了些,声线稍有些冷硬:“夏姐说笑了,我没有妹妹。”
这女人比他要小上两岁,但南区这片基本都得称她一声夏姐,他心里不舒服也得忍着。
夏瞳刚刚听电话里江柠的语气,明显感觉那蠢丫头是很在意这没用的哥哥的,听他这句顿时有点不高兴,霸道驳斥:“我说你有,你就有。”
江域脸色瞬间沉下去,冷冷地盯了夏瞳一瞬,转身往外走。
“嘿,”夏瞳被他的硬气给逗乐了,在他身后喊,“你特么不想在南区混了吧?”
江域像没听到她的话,继续往前走,脚步更快了。
夏瞳冷冷一笑,指着这走廊里的俩保安:“你们两个,给我拦着他!”
保安当即听话地上去要拦住江域,谁知道江域三下两下就把人给撂倒了。
夏瞳这回是真气了,南区这片娱乐场是她的场子,敢在她眼皮子底下动手,这货还是第一个。
她包间里的人听到声响出来,二话不说就要一起上前制住江域。
眼看着就是一场群殴,夏瞳抬手把自己的人喊住:“你们都别动,我亲自来。”
她将目光定在江域身上:“我跟你打,你要是能赢我,我放你走,今天的事也当没发生的;你要是输了,给我敬杯酒道个歉,乖乖等着你妹妹来认领。”
江域眼神犀利,气息暴戾,盯着她没说话。
“当你同意了。”夏瞳挥手让人退到一边。
这走廊本身也不宽阔,再加上这么一群人围着,更加拥挤。但夏瞳不准备换场地,以免那男人趁乱跑了。
前后四五米的距离都有她的人,左右是不到三米的走廊通道,这一架注定要打得束手束脚,不过这也给动作灵活的她带来优势。
江域力气超大,夏瞳即使格挡下了他的招式也能感觉自己手臂被震得发麻。这要是真打在她身上,绝对一下就够她疼得站不起来。
不过她本身也不弱,一直没被打到,反倒是江域肚子上挨了她一下。
可惜她力气不大,男人并没有倒下。
约莫打了一分钟,江域脸色开始发白。
酒精后颈来了,脑袋昏沉,胃里压了千斤重石一样,连带着双腿都跟着打颤,神经反应也变迟钝了。
夏瞳趁机对着他腿攻击,一下子将他踢倒,而后动作迅速压在他身上,拿膝盖抵在他后背上将他制住了。
江域脑袋里昏沉,眼神却像刀锋一样,恶狠狠地瞪着夏瞳。
夏瞳压低了上身,拍了拍他的脸,看似安慰,其实极度嚣张:“你别不服气,夏姐我压过的男人多了去了,你被我压,也不丢脸。”
谁知,脸色苍白看上去已经没了战斗力的男人突然暴起,将她推得撞到墙上。
夏瞳的后背往走廊墙壁上狠狠的撞了一下,感觉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还有右手手肘也撞了一下,骨裂般疼痛。
“操!”夏瞳暗骂了一声,冲着自己的兄弟们喊:“给我按住他!”
宫睦寒握着方向盘,时不时瞥一眼坐在副驾驶座的江柠。
她一声不吭,难得表情严肃,是他从来没见过的严肃。
江柠心里有些担心哥哥,而酒会剧情本来也没她多大戏份,绝对比不得哥哥在她心中的分量。
只是没想到,宫睦寒难得会关心她,非得跟着她一起去南区的娱乐场。这样,他和段紫滢的剧情恐怕要被蝴蝶掉了。
车已经行驶了一半的路程,宫睦寒接了个电话,突然将车停了下来。
江柠皱着眉头:“怎么了?”
宫睦寒看了她一眼,面色有些难看。
他很快又将车子启动起来,不过已经不是往之前的方向开了。
江柠瞬间坐直了身子看着他:“你这是要去哪儿?”
天色渐暗,晚风送凉。宫睦寒将车窗摇上去,昏黄灯光照在他脸上,显得眉眼凉薄而清冷。
“酒会那边,段紫滢出了点事。”他面无表情,声音微微凉,刻意避着江柠的视线不看她。
“什么意思?你现在要折回去参加酒会?”江柠眼睛里渗了点火气,声音还是冷静的,“那能不能先把我放下去,我自己打车去南区娱乐场。”
“你自己去干嘛?南区是夏家的地盘。”宫睦寒一句话回绝。
“宫睦寒,”江柠面容端肃,是命令的语气,“你停车!”
宫睦寒目光笔直地看着前方,绷紧了脸,拧着眉头,没有将车停下,反而开得更快了。
“等处理完段紫滢的事,我再送你去南区是一样的。”
江柠深吸了口气,手指紧攥,听到旁边的清越的男声稍稍低沉下去,似安抚,又带着些许躁郁:“夏瞳不是不讲理的,不会对你哥做什么。”
说到“你哥”这两个字,宫睦寒心里也压着一股气。
这养不熟的白眼狼,现在都不叫他哥了,直呼他的名字,还为了亲哥给他摆脸色,搞得好像他欠了她似的。
真是欠教育!
江柠后面没说话了,面无表情听从了宫睦寒的安排。
酒会大厅里,酒会已经举行有半个小时了,但似乎是出了点事。
一位身材窈窕的女人躲在打着黑色领结身穿白衬衣的男子身后,而他们前面,站了个身材略臃肿的男人,黑西装上沾了酒渍。
这男人一边拿旁边服务生托盘上的手帕擦拭着身上的酒渍,一边脸色难看地看着段紫滢,语气不善:“她算什么宫家人?她姓宫吗?”
“她算不算宫家人,恐怕不是你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