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床,人发起了高烧,走路栽了几个跟头。
老爷子忙扶住儿子,“严实,你这是咋了?”
“我没事。”严实摇了摇头,就着老爷子的手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却闻到一股劣质的檀香味,不由蹙眉问老爷子,“爸,我妈呢?”
“你妈……”老爷子看向两人的卧室。
老太太恰好推门出来,一屋子的烟雾缭绕,严实的眉头蹙的更紧,“妈,你烧香了?”
“啊,烧了。”老太太神秘兮兮的走过来,压低声音道,“烧给庄可那孩子,那孩子死的惨。我和你爸寻思着,珍珠这个孩子肯定就是庄可的孩子给作掉的,我们多给那孩子烧点香火和纸钱,他说不定就放过咱们家去投胎了……”
“妈!……”严实喝了一声,声音有种嗓子撕裂的嘶哑,老太太吓了一跳,“咋、咋了?”
严实咳嗽起来,脸咳的通红才停下,看着老太太紧张、关心的目光,无力道,“现在是科学社会,哪里有什么鬼怪,你赶紧把香火撤了……”
“你不懂……”老太太一听儿子是要说这个,就与儿子说起她小时候的一些怪诞见闻,边说边怂恿老爷子配合。
严实不愿意听他们一唱一和,扶着头道,“爸、妈,我身体不舒服,我去房间躺一躺,早饭不用做我的了。煲点汤,我一会儿起床去医院看珍珠。”
说罢,自己寻了药,倒了杯水,回了房间。
老太太撇嘴,“儿子越大越不听咱们的话了……老头子,要是陆珍珠真的不能再生孩子怎么办?咱们家可只有严实一根独苗,陆珍珠要是不能生孩子,咱们严家不是要绝后吗?”
“别瞎说,咱们镇上那谁家媳妇医生不也说不能生孩子吗?可你看人家,三年抱俩,咱们来的时候,那不是又怀上了一个吗?”老爷子道。
老太太就笑了,“就是!”
随后,喜滋滋的道,“那我们就瞒着儿子继续每天烧香,争取把那孩子的怨气感化,好让陆珍珠早点再给咱们严家生个孙子!”
“诶!”
……
严实提去的鸡汤被陆珍珠砸到了地上,热气腾腾。
严实沉了脸,“陆珍珠,你发什么疯,我妈一大早起来给你熬鸡汤,你……”
“呸!熬的什么鸡汤,你自己闻闻,一股子鸡汤宝的味道!”陆珍珠指着地上一滩黄白的汤水怒声道。
严实这才发现,地上还有一块没有化开的鸡汤宝黄褐色硬块,不由蹙起眉头。
见严实不吭声,陆珍珠越发恼怒,“我做小月子,身边连个端茶倒水的人都没有,你们一家三口都跑回去睡大觉!有你们这样的吗?”
陆珍珠觉得委屈,自己为了生他们严家的孩子,差点连命都搭进去,虽然没有保住孩子,可那也不是她能决定的事啊!
他们一家这么做,实在太让人寒心了!
严实抬头看了她一眼,想到医生的那句‘习惯性流产’,垂下眼睑,淡声道,“你先睡一会儿,我出去帮你买鸡汤喝,顺便叫人进来把卫生打扫一下。”
说罢,抬脚就走。
“严实!”
陆珍珠连叫几声,都没有喊住严实,不由气恼的拿了枕头砸过去。
枕头落在地上,被黄白色的汤水浸湿,脏污不堪。
陆珍珠气哭,坐在床上胡乱拍着薄薄的被子,“滚滚滚,都滚!一个两个都不待见我,是我的错吗?我想流掉孩子吗?我自己身上的肉,我不比你们心疼吗?你们一个个不心疼我,都去心疼一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