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翾脸上的笑意一滞,随即垂首掩住此刻的神情,“吉庆自然是要好生给万岁爷办差的。”
棋盘上的棋子越发星罗密布,弘历的眼神也随之凝重,“你······”
若翾素手一扬,拿走两枚棋子,“万岁爷此处气尽了,这一局,您可输了。”
弘历细细看着棋盘半晌,抬头看她,“是朕掉以轻心,没想到翾翾进步竟如此之快。”
若翾回视他,眼中带着历经悠长岁月沉淀下来的温平柔和,“不是奴才进步快,而是奴才自回宫起到如今,习棋艺已有足足八年了。”
弘历看着她的眸子,岁月磨去二人身上的棱角,只余如水般的温润和煦,他伸出手,若翾会意,将自己的手放在他掌心。
二月初十乃是苾芬四十六岁生辰,这一日太后赐下赏赐之后,特特儿地将众妃皆都宣到寿康宫。
太后看着在座的众妃,“上一次大封六宫还是四年前,如今宫中嫔位多有空缺,不过豫嫔、婉嫔二人,如今宫中的和贵人和卓氏、伊贵人拜尔葛斯氏哀家以为甚好,倒是可以晋为嫔位,皇帝以为呢?”
太后的话,弘历泰半是不会反驳的,当即道:“皇额涅以为好,那便如此吧。命和贵人和卓氏同伊贵人与忻妃一同晋位,内务府也好筹备。”
太后颔首,“只是如今伊贵人、和贵人都同住于翊坤宫,若是晋为嫔,还是住在远处便不大妥当,皇后以为如何?”
苾芬起身,福身道:“太后为儿臣思虑,儿臣感激万分,只是和贵人同伊贵人自入宫起,便一直住在翊坤宫,儿臣以为倒不如让二人一直住着。”
伊帕尔汗面上神色一变,竟是带上了厌恶。
弘历当即了然,望向若翾的眸色微深,“贵妃怎么看?”
若翾不意自己被点名,她本是垂首看着腕上的龙衔东珠金镯,讶然抬头望向弘历,却见他眸中深意,当即起身道:“奴才以为和贵人与伊贵人既然晋嫔,再住在翊坤宫打搅皇后娘娘,也实在不妥,倒不如将和贵人挪到钟粹宫,钟粹宫舒妃妹妹是个说话极风趣的人,她与和贵人定然投契,万岁爷以为呢?”
“嗯,”弘历当即道:“朕以为甚好,便如此安排吧。”
伊帕尔汗站起身,两手在胸前交叉行了礼,又对着若翾行礼,方才坐定。
出了翊坤宫,若翾正要上步辇,伊帕尔汗脚步匆匆地追了出来,以维语说了些什么,维尔当即解释道:“贵妃娘娘万福,和贵人求同娘娘一叙。”
若翾默然看了伊帕尔汗一眼,“好,请随我往储秀宫来。”
一行人到了储秀宫正殿,若翾亲自烹了茶递给伊帕尔汗,“和贵人素来少与我储秀宫来往,今日不知为何来了?”
未待维尔翻译,伊帕尔汗道:“为了谢你将我迁往钟粹宫。”
若翾眉目之间俱是了然笃定,“早就知道你听得懂,为何懂装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