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了人家母亲,单独相处时爆豪觉得有点尴尬,但他并没后悔。
真桜笑了笑:“没事……我还应该谢谢你呢,如果不是你的话,我现在已经被抓去当花瓶展览了。”
爆豪瞥了一眼她神色如常的侧脸,又转过头:
“……花瓶?别笑死人了……哪有你这样的花瓶……”
如果是绿谷在的话,想必能够准确将爆豪话里的意思明明白白地翻译给真桜听。
——他是在夸她。
在他眼里的月岛真桜,绝不是只有脸能看的花瓶。
“原来如此啊……当然没问题。”爆豪光己拍了拍爆豪胜己的头,“只要真桜没有意见,我们家随时都欢迎她哦。”
说着,她冲真桜爽朗地笑了笑。
原本还有些局促不安的真桜接收到这个目光后稍稍松了口气。
随即她又垂下头,心里翻涌而上的,是更加复杂难言自我厌弃和愧疚。
这不是她应得的,是她骗来的。
是她说了谎,她利用了光己阿姨的善良,还躲在了爆豪的庇护之下……
相泽消太注意到了她的情绪变化。
“月岛,还有什么东西要回去取的吗?”
真桜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两人的手被黏在一起,也很难换衣服,洗漱的用具爆豪光己已经给她准备了一份,所以并没有什么要回去拿的。
相泽仍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月岛,过来一下。”
将真桜叫到了阳台上,而没办法甩掉的爆豪也无可奈何地跟在后面,相泽瞥了他一眼:
“把耳罩戴上。”
爆豪不满地抬眼:“啊?我又不稀罕听你们讲什么悄悄话……”
“戴上。”
两人的目光对峙了一会儿,最后爆豪还是不情不愿地戴上了耳罩。
虽然相处并不算太久,但相泽对这个过分乖顺的学生也算有一定的了解。出生富裕家庭,但是似乎父母的关系并不和睦,也因此造就了她这种温顺懂事的性格。
从表面上看,如此漂亮,家境又好的少女,不说应该多趾高气昂,但也不该是她这样平易近人得甚至有些百依百顺的性格。
她就好像……从未得到过谁的宠爱,所以只学会了包容忍让,一点脾气都没有。
相泽微微皱起了眉。
“月岛,你要明白一件事。”他的目光平和又坚定,“这件事不是你的错,该自责的不是你,应该是峰田实,你没有给任何人带去麻烦。”
真桜的眼睫颤动,胸腔里蔓延起酸涩的情绪。
“可是……”
她说谎了。
她可以解除将两人黏在一起的个性的。
但她不想跟爆豪分开,不想跟着母亲去应酬,也不想回到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人气的房子里面。
是她的错,她给所有人都带来了麻烦。
“不要想这么多。”相泽消太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后他摘下了爆豪的耳罩,递给了真桜,“我还有些话要单独跟爆豪谈谈。”
真桜抿着唇,顺从地戴上了耳罩。
此时的爆豪刚刚将目光从门外的车上收回来,他觉得那辆车似乎有些眼熟,好像就是雨天送真桜回来的那辆车,所以那天的那个人,原来是相泽老师吗……
“爆豪。”相泽消太认真地看着他,“你没有对月岛说什么过分的话吧?”
被怀疑的爆豪不悦地拧起眉头:“我什么都没说。”
相泽也明白爆豪虽然经常口无遮拦,但对女孩子还是有分寸,因此没有再跟他强调什么。
只是最后补充了一点:
“别指责她,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爆豪回忆起少女垂着头眼含愧疚的模样,他明白相泽消太的意思,但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相泽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他再度回想起了雨夜里送真桜回家的那辆车。
“……这种事情不用说我也知道。”
相泽消太拒绝了爆豪光己的晚餐邀请,离开了爆豪家。等吃过晚饭后,真桜被爆豪光己拉着一起看了会儿电视,原本想去打游戏的爆豪也不得不被迫跟着两人看他毫无兴趣的电视剧。
“……这种东西有什么好看的啊。”
窝在沙发里的爆豪终于盼到了电视剧演完,他差点快在沙发上直接睡过去了。
走向厕所洗漱的真桜却笑着说:“是吗?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简单的用清水洗过脸的真桜抬起头来,镜子里的少女用毛巾擦净了脸上的水珠,眼角和鼻尖泛起淡淡的粉色,她眼含笑意地望过来:
“和长辈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像电视剧里演的一样呢。”
爆豪微微怔住。
他忽然意识到,这种对他而言平凡得不值一提的日常,是少女从未有过的新奇体验。
“……耳罩眼罩给我戴好,我要上厕所了。”
真桜意外地发现,不知是不是因为已经经历了好几次上厕所,这一次爆豪的语气听起来没有之前那么气急败坏了。
等洗漱和上厕所都手忙脚乱地解决完毕,折腾了一天的两人终于面对他们的最后一个难题——
“今晚门就不关了,虽然没办法只能睡一张床上,但胜己,你绝对——不可以动手动脚哦。”
爆豪光己在离开他的房间前,认真又严肃地嘱咐道。
“……这种事情不需要强调这么多遍啊!!!你觉得你的儿子有这么像变态吗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