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没有第一时间回话。
叶一诺脚下用力了几分。
子弹在碎肉里滚动的痛楚很快让这人开口——
“有……有人……买你的命……花……花三十万……”
“三十万?买我的命?”
叶一诺还想多问几句,但这家伙直接就疼晕了过去。
猴子用脚踢了几下,见没什么反应后,即无奈又不爽道:“妈的,还好带枪了,不然老子的脸都要被劈成两半。叶哥,你这仇家怎么这么多?咱们前脚刚进来,后脚就被人砍,也太快了,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叶一诺眼神闪烁,把照片放在了兜里,喃喃道:“三十万,我的脑袋就值三十万?”
拔冲僧人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事故有些无法接受,他惊魂未定道:“这些家伙我上个月来的时候还没见过,应该是进来的新人,早知道就带你们从大路走了,应该不会遇到这么大的麻烦。”
叶一诺轻声道:“像这种情况,在金三角很常见吗?”
拔冲僧人摇了摇头:“常见是常见,三十万一条命,贵了。”
猴子张嘴:“还贵了?”
拔冲僧人指了指面前倒在地上的几个家伙,说道:“这几条命,加起来就够三十万。金三角里,想杀一个人,太简单了,随便拿点钱,不少于十万块,找个小军阀让他帮你杀个人,简单的很。但在金三角外就不行了。”
叶一诺思索了很久,和猴子一起把这些人丢到了道路旁,重新坐上了车。
“继续往里面走吧,先找个落脚点,然后我换一张脸,免得遇上麻烦。”
倒在血泊中的身影如同昙花一现般,随着汽车的轰鸣声,渐渐被夜幕覆盖。
叶一诺操纵着方向盘按照拔冲僧人的指挥拐出了山林。
当天晚上,三人住进了一家叫做“芒新市”的小旅馆,拔冲僧人说这地方是他每个月用来歇脚的中转点,老板娘黑黑胖胖,是个老挝人,略懂一点中文。
当她得知这个僧人给自己多带了两个客人来之后,笑得合不拢嘴。
她一边拿出钥匙,一边问叶一诺:“你过来这边,是做什么的?”
叶一诺把心里早就准备好的回答说了出来:“我?我来贩-毒的,做点小生意嘛。”
老板娘顿时大笑起来,像是听见了一件和吃饭一样稀松平常的事:“那你没赶上好时候,之前我也是做这个的,后来抢单子抢不过别人,才转行开的旅馆。”
说完老板娘就带着几人去看了房间,踩着木楼梯,来到四楼。
房间很小,一张弹簧床就占据着大部分空间,没有窗也没有家电,只有一盏拉绳小灯和一台发黄的电扇,床单和被套有些许异味。
猴子和拔冲僧人倒头就睡,叶一诺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觉得在房间里闷得慌,决定出门转转。
芒新是金三角外围的一个小市,跟丰沙里、琅勃拉邦这些地方没什么两样,夜晚也能见到许多在外面摆摊喝酒的闲人。
如果非说有什么区别,就是夜晚的主街两旁的长条板凳上,坐满了浓妆艳抹、衣着暴露的女人。
老板娘看叶一诺一个人茫然的望着街道,就凑上去解释告诉他,如果你看上哪个女人,直接过去拉起来就走,甚至不用问价格。
因为坐在这儿的女人,和摆在超市里的鲫鱼罐头一样,都有一个标准的价格区间。
叶一诺笑着问她:“这些人不会有人罩着吗?”
老板娘摆了摆手:“都是上了毒瘾的,谁罩着?有钱给他们买粉就不错了。”
叶一诺好奇问:“这里的毒-品,大多都是什么类型的?”
老板娘想了想,并未说话,而是转身从自己柜子里拿出了一个透明袋子,里面装着几个干了的罂粟球,她拿出来放在嘴边吸了一口,满脸的春光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