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半在地上、一半在床上的丝被,他有些好笑、又有些庆幸。笑得自然是这个女人到现在还像个小孩子似的会踢被子;庆幸的是什么,则属于某人讳莫如深的部分了,反正他嘴上心里都是不会承认的啦!
俯身推向索菲亚的肩头,弗朗西斯想唤她起来吃些东西。虽然受了重伤,但她也该睡得够了,适时地补充营养,也是失血后必不可少的治疗。谁知,手刚刚触及她的身体,便闪电般地缩了回来——好烫!
他当然不会天真地以为这是因为室内的温度很高,八成是伤口感染所引发的高烧!该死,他之前怎么一点都没有想到这个可能呢!难怪她怎么睡都不醒了!
从身后的衣柜中抽出一件睡袍,弗朗西斯动作迅速却轻柔地给她穿戴完整。仔细地系好衣带,他抱起包得严严实实的索菲亚,转身往门外走。和进来时不同,弗朗西斯走得很慢、而且很稳,手臂悬空地托举,生怕吵醒她似的。
因为怕震动,他舍弃了旋转楼梯,宁愿绕了一段远路,迂回到主宅的最北端,乘坐那里的应急货运电梯下楼。
用了将近十分钟的时间,他才慢慢踱到了诊疗室的外面。没有手有空闲敲门,弗朗西斯于是一脚踹开了高顿办公室的大门,一边轻手轻脚地将保持俯卧姿势的索菲亚放到病床上,一边对着眼前受惊站起的白袍人影毫不客气地下达命令。
“索菲亚发烧了,体温非常高,可能是伤口感染,马上帮她治疗!”
心下不忿,高顿不甚情愿的走过来。昨天要不是弗朗西斯强势地命令他和莎拉离开,他早就可以将索菲亚安置在这里,就近治疗了!
探手试了试她额际的温度,高顿皱眉,再也无心和自家少主斗气。“索菲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
“我……我不知道……”
“您不知道?她不是一直和您在一起?”
“我早上去上班了……”明明应该是理直气壮的正当理由,但不知为什么,弗朗西斯自己听来都觉得刺耳,所以越说越小声。
“上班?!”高顿重复了一声,语气有些怪。他也是直到此刻这才想起今天是周三,身为冷月总经理的弗朗西斯确实是要去上班的,那他现在为何还在主宅呢?
不过,现在这个并不是重点!“您明知道自己要上班,也知道没有人能不经允许进入您的房间,为什么早上不把索菲亚送来我这里呢?如果您昨天——”
悍然打断医生的指责,他不想再听人议论、评价任何关于昨天的一切:“高顿医生!现在追究谁的责任没有意义,如果你真的关心索菲亚,就请你马上给她妥善的治疗!我只知道我早上离开的时候她还没有发烧的迹象,其它的,请您自己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