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古人可没听过“感染”这个词,李大娘有些呆怔,狐疑地看着采薇,“你这丫头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这么一问,采薇倒是不敢多嘴了。万一被他们母子得知她会医术,可就麻烦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讪讪地笑了,“是我多想了,大娘别放心上。”
说罢,她就退回自家院子。
陆瑛眼睁睁看着这丑丫头冲进偏屋撒摸了一圈,又跟一阵风一样跑了出去,心里正纳闷这丫头发什么疯,很快又见她耷拉着脑袋进来,不由得暗想:这丫头到底怎么了,这一会儿一惊一乍的?
采薇也没跟他说话,径自进偏屋拎出昨晚上那个瓦罐子,解开盖子瞧了瞧。
里头的水蛇、蚂蝗、癞蛤蟆活蹦乱跳的,她摸着菜刀,从柴禾垛上抽出一根又直又细的枝子,打算取点儿蟾酥出来。
刚捉了只癞蛤蟆出来,就听院门口一个娇滴滴嫩得能掐出水来的声音冲她家院子喊着,“采薇,你在家吗?”
采薇抹了把手,从偏屋探头看去,见是白莲花,手里提着一个黑漆漆的提篮,正朝她家院子里张望。
采薇眨巴了下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这个死丫头,前两日刚来她家打砸过一场,她还没找她算账,她这会子浪来干嘛?
冷冷地瞪了她一眼,采薇恶声恶气问她,“在家,干嘛?”
白莲花似是没有看出采薇的不悦,一脸笑容地推开了篱笆门,提着雪白的绫裙,扭着杨柳般的腰肢慢慢晃进来。
采薇弄不懂这丫的又抽什么风,冷眼看去,就见白莲花今天的打扮有些不同寻常:上身一件水绿绸缎偏襟小褂,勒得小腰有一柞粗,下身一条白绫裙,掐了不知道多少褶,每走一步,就跟波浪一样翻滚着,煞是好看。
大热的天儿,这一身打扮出奇地清爽。
再看白莲花那张巴掌大的小脸,薄施脂粉,一双细长眼贼亮贼亮的,一张小嘴更是抹得红红的。
正是十五六岁花一样的年纪,虽然白莲花长得算不上出挑,但是在采薇这样的面前,那的的确确就是一朵花儿了。
就见她十分有优越感地走近采薇,看也没看采薇一眼,只伸长了脖子往她身后看。
嘴里的话却是冲着采薇说的,“那天是我不好,没问清楚就上门找你。回家就被我爹嚷了一顿,这不,今儿我家宰了只羊,我爹让我给你送羊肉汤来了。”
一边说着,她脚下发力,竟然从采薇的胳肢窝下钻进了偏屋里。
采薇心思灵动,这会子若是看不出白莲花的心思来,那就是个傻子了。
她冷笑了声,并没接话,端看白莲花下一步要干什么。
偏屋的光线比较暗,莲花适应了一阵,才看清躺在灶前烂毡垫上的陆瑛,顿时就夸张地喊起来,“啊呀呀,你们家就是让客人睡在这个地方的?真是,这地方能住人吗?”
彼时,陆瑛正闭目养神,身上破衣烂衫,露着两条毛乎乎的大长腿。
乍一听屋里又进来女人,他刷地一下睁开眼,蹭地一声缩了缩自己的腿。
白莲花光顾着贪婪地看他那张惊才绝艳朗若明珠的脸了,压根儿就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倒是采薇,眼角撇着他的一系列动作,忍不住勾唇冷笑下:长得好就是好啊,即使落魄成这样,照样有烂桃花找上门!啧啧,真是羡煞旁人!
她抱着胳膊靠着门框,干脆看起了热闹。
这个男人平时假模假样的,她倒是想看看来了个小美人儿,他还能假惺惺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