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快说,鬼叫什么?”采薇忙把那只蛤蟆往腋下一夹,就去扶摇摇欲坠的白莲花。
莲花煞白着小脸,看也不敢看那只被挤在采薇腋下的蛤蟆,断断续续指着偏屋里的陆瑛,“我家……我家,来了好多人,都……都骑着高头大马,说是找一个男人,我猜会不会是他……”
话落,采薇就飞速地松开手,窜回屋里。
白莲花噗通一声瘫坐在地上,白着脸直发抖。
这个穆采薇,不仅又胖又丑,还重口味,成天摆弄着癞蛤蟆、蛇、蚂蝗的,还是个女人吗?
采薇蹲在陆瑛面前,紧盯着他的眼睛,压低了嗓子,“你,到底什么人?”
陆瑛神色倒是轻松自如,笑嘻嘻地,“我,好看的男人!”
采薇白了他一眼,知道问不出什么来,只道,“那些人不管是不是来找你的,都不能连累我家。现在你赶紧藏起来!”
陆瑛也不敢冒险,现在敌友不明,他又身负重伤,无法施展,可不能让人找到。
“那,藏哪儿?”他不能动弹,上不得房翻不得墙,这小院又藏不住人,总不能让他掘地三尺钻进去吧?
采薇站起身来,上下左右打量了一通。
偏屋除了一个土灶,就是一架熏得发黑的房梁,那房梁,藏只老鼠还差不多,连陆瑛一条大腿都藏不住。
堂屋除了一盘炕,房梁也很低,伸手都能摸到。
藏哪儿?
这个当口把他扔到外头最好,可扔出去,万一那些人是他的仇人呢?
他不死定了?
本来是抱着怀罪的心思救下他的,可几天相处下来,这人除了嘴巴毒辣点儿,其他的也还不错,还能时不时地开导她几句。
不知何时,采薇竟把他当做家庭一员了。
见采薇四处乱看,急得额头上都冒出豆大的汗来,陆瑛苦笑着就要挣扎起身,“算了,我还是出去避一避吧。”
话落,院内的莲花忽然喊起来,“不行,他们已经跟着我爹朝这边来了。”
这么快!
采薇惊得几乎要跳起来,搓着手乱转。
莲花这会子也不知道哪来的精神,连滚带爬地往偏屋门口来,“采薇,你快点儿想法子啊?”
听那群人的口气,似乎跟这个男人有仇。
虽然那些人没有明说,但她还是听得出来。这个男人这么俊,这么美,死了,岂不可惜了?
采薇没理会莲花,直着脑袋想法子,急得后背出了一层白毛汗。
陆瑛已经撑着身子半坐起来,摸着一根烧火棍就要往门口挪。
不管怎样,他不能连累采薇一家。
这丑丫头虽然成日损他,但照顾他还是尽心尽力,没有她,自己说不定早死了。
罢了,只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报答她的救命之恩吧。
他摇摇晃晃咬牙拄着棍子站起来,看着采薇正急得搓手,豁然一笑,“傻丫头,急什么?大不了一命抵一命,别怕!”
他做好了和那群人拼命的准备,安慰完采薇,低了头就要从偏屋那矮小的门里出去。
采薇急得忙去拉他,两个人拉扯间,绊倒了角落的水桶。
“哗啦”,里头的半桶水洒了一地。
莲花急得直跺脚,“哎呀,采薇,你怎么越忙越乱?赶紧把他送到铁牛家啊。”
送到铁牛家?
就他这个样子,还不得也染上鼠疫?
到时候雪上加霜,说不定还会送命!
采薇急切间,扯住陆瑛的手腕,低头无意间看到那歪倒的木桶,突然福至心灵,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快,莲花,把他塞进桶里。”
她家这个提水的木桶挺大,这男人身量虽高,但挺瘦,应该塞得下。
莲花还一头雾水木呆呆的,陆瑛已是明白过来,咧嘴一笑,就往那木桶里坐去,“真有你的,这法子,也就你这丫头能想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