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李大魁先问,压低了声音。
因为这个时分,去死人家里大声说话,生怕会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其他几个人身上也都有些发毛,愣愣地看着陆瑛。
陆瑛伸手指了指林风家的堂屋,“有光。”
透过门缝,隐约可见屋内有闪烁的暗光。
李大魁骇了一大跳,“别是有鬼吧?”
陆瑛忍不住嗤笑一声,“鬼还用得着点灯?”
他实在是弄不懂这群汉子脑子是怎么长的,不过他得耐着性子,听着里头的动静。
这可是采薇交代他的事儿,他不能办砸了。
头一次他觉得,比起昭狱里的案子,这村里的破事儿也不简单。
几个汉子听了陆瑛的分析,才壮起胆子。
陆瑛放轻了脚步,小心地推开篱笆门,几个人就慢慢逼近那茅草屋。
屋内,一灯如豆,幽幽地闪着,映得炕前那人面容雪白。
炕上躺着的两人依然毫无动静,这让炕前的人大起了胆子,她从衣袖内抽出一根寒芒四射的银针,悄悄地对着林风头上就要扎去。
这银针,还是她从给采薇那羊皮包儿里顺出来的,当时她从刘一贴那里借了针灸的针,打开一看那么多,还没怎么在意。
后来听采薇说这行针要是手段不行,也会闹出人命,她就上了心。趁着采薇不注意,她自认神不知鬼不觉地顺走一根,心想着里头那么多银针,采薇绝对不会去数。
可她万万没料到,采薇用过一遍就知道里头有多少针,所以,她故意透了话风给莲花,让她以为胡乱扎针人会死。
她学着采薇的样子,直接拿那一针扎向林风头顶的百会穴。
眼看着那根银针快要没入林风的头皮,莲花的心忍不住狂跳起来:就这么杀了他吗?
她的手抖了抖,银针在林风的头皮上也晃了晃。
可她转念一想,若是不结果了林风,到时候林风醒来,就会嚷出来她是杀人凶手,那时候,她该怎么办?
名声坏了不说,还很有可能去坐牢,到时候还有哪个男人肯要她?这辈子就交代了。
一念至此,她的手就不抖了,面色异常地平静。
那根针眼看着要没入林风的头顶,屋内忽然响起一个声音,“你在干什么?”
这声音沙哑、低沉,午夜听来,就像是地狱中的厉鬼。
莲花吓得尖叫一声,松开手,就见那根银针已经不见了。
她定睛循着声音看时,就见林风的娘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瞪着眼死死地盯着她,想起来,却爬不起来。
她松了口气,把脸上的惊惧掩盖下去,含笑道,“大娘,您醒了啊?”
林风娘一眨不眨地死盯着莲花,“你对风儿做了什么?”
她刚醒来,就见莲花手里拿着什么银光闪闪的东西往她儿子头顶上扎,她情急之下竟然没有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