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家都有这份心,那么现在就各自回府收十一下,后日陆瑛就要出发,我们到时候一同装了车,一起北上吧?”
采薇提醒着众人,心里一时感慨万千,没想到他们都这么支持自己,这辈子有这么多理解自己的亲人,她真是死而无憾了。
不过穆寡妇还是很担心,沉吟半日,终于说出自己的忧虑来,”薇薇呀,你毕竟是双身子的人,这一去,路途漫长,不知道走几个月,你这身子还没过三个月到底能不能吃的消啊?”
看着穆寡妇这般殷切地望着她,采薇心里很感动,“娘,我又不是自己走,白日里坐在马车里,夜里歇在客栈里,有什么受不得的?再说我又懂医术,连大夫都不用带了。”
一句话,又让穆寡妇松了口气。
大家也都知道事情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当即,就各自都散了,回去收拾行李不提。
采薇也吩咐小五小六,把一些细软的东西都打了包裹,装上马车。
这诺大的府邸,只留下福叔和十几个年长的老人看着。其余的算是陆瑛的亲兵侍卫,都跟着他们一道走。
到了后日一大早,大家都在东城门候着,陆瑛先把采薇安排坐上车,之后命车夫赶到东城门,和李汝舟他们汇合。
自己则去了会国馆,接了鞑靼三王子和托斯托公主,带着一众人马,一起都在东城门碰了头,之后就出了城,浩浩荡荡的,往北迤逦而去。
上了路,采薇才见识到陆瑛的财力有多雄厚。
一路上吃穿用度车马接送全都有专人给安排好,每日日出之后,他们便上车赶路,日落之后,便有人安排好了客栈休息。
每到一处城镇,都有陆瑛的商号,人马,一应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虽然还是大冬日里,但是采薇想吃什么都有什么。更不用吃那些干的冷的硬的干粮。
就算赶不到城镇,也有人提前给她用快马运来热乎乎的饭菜,每日里还有些新鲜的瓜果菜蔬,还真是没有缺着一丁点儿。
陆瑛这般势力,让穆寡妇和李氏都吃惊不小,就连李汝舟,都对陆瑛刮目相看了。
一路上,他经常对采薇说,“没想到这小子不仅官儿做得一路很顺,就连经商,都做得这么大?他也不过二十出头吧,怎么就有这么多的精力这么好使的脑子?我不过开了一个起死阁,就觉得脑子有些使不过来了。”
他这也是羡慕嫉妒了。
采薇听他如此贬低自己,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二表哥也别太妄自菲薄了。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吧?表哥这个年纪能独挡一面也算是不错了,何必这山望着那山高呢。你光看见陆瑛风光无限,可是你知道他暗地里吃的苦受的罪有多少吗?”
“那小子能吃什么苦?”李汝舟还有些不服气,“他出身世家,吃穿用度也都是有份例的。世家大族的庶出公子也差不到哪去吧?”
采薇见他还是不了解,忍不住替陆瑛辩驳,“陆瑛生母地位很低,五岁上就没了母亲,虽说养在英国公夫人的膝下,可英国公夫人又不是个慈善的,对他也不好。不然的话他能十五就从军吗?这么多年,都是他抛头颅洒热血挣出来的家业,比起你这现成的公子哥儿,自然是吃苦受罪了。”
别人说陆瑛不好,即使是她的亲表哥,采薇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她现在还没有意识到,其实不知不觉中,陆瑛已经根植入她的心里了。
李汝舟被采薇一通话给数落得无话可说,气得扬起鞭子狠狠抽了下马臀,那马儿就如离弦的箭一样,窜了出去,一下子就越过采薇乘坐的马车。
跟她一起坐在车里的李氏和穆寡妇,两个人不禁对视一眼笑起来,“瞧瞧,这还没怎么呢,就已经护上了。将来要是再生几个孩子,还不得护得巴巴的呀?”
采薇这才觉出来自己这般护犊子。
不过她没觉得有什么错。自己的夫君嘛,她不护着谁护着?
这几日陆瑛在外头骑着马,李氏和穆寡妇陪同采薇坐在马车里。但也阻挡不了陆瑛时不时的就会来问问几句,给采薇带些小玩意儿,哄她高兴。
两个人你侬我侬的这份情,看在大家眼里都为采薇高兴。
只是有一个人,只要一看到他们两个秀恩爱,就气得撅起嘴。
这个人自然不是别人,正是托斯托公主。
她看见采薇成天坐在马车里,到了客栈也是陆瑛亲自搀扶着进屋,忍不住就跟三王子抱怨,“瞧瞧,汉人的女人就是矫情!成天不是窝在车里就是窝在屋子里。哪比得上我们草原女人这么强悍!不仅能和男子骑马射箭,还能并肩作战。这般柔弱的女子。除了给男人生孩子还有什么用?”
“我觉着女子还是娴静稳重得好,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交给男人就行。”三王子殿下自然瞧得出妹妹的心事,忍不住故意呛了她一句。
“王兄你这是胳膊肘子朝外拐吗?你这是眼瞎了,才会觉得这柔弱女子好。”托斯托气得口不择言起来,小性子上来,也顾不上尊卑上下了。
三王子殿下只觉得这个妹妹太过骄纵跋扈,真不是什么宜家宜室的好女人。
“好了,赶紧收起你这性子,这可是在外边,再不知好歹,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三王子也不是吃素的,板起脸来凶着托斯托。
三王子可是这次的使者,托斯托也不得不听他的,再加上在外头,她只得收敛了些,只是还臭着一张脸,跟别人欠了她多少两银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