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三天,三天若还没有布匹供应,咱们无步可用了。”
崔文卿轻轻颔首,皱着眉头露出深思之色。
如今府谷县所有绸缎铺都在仿制裤衩进行贩卖,若在这个关键时候何记突然断供,那对鸟巢裤衩可谓是毁灭性的打击。
即便将来能够缓过神来,但城内外的市场已被其他店铺瓜分垄断,鸟巢裤衩无疑于就错失良机了。
所以一定不能断供!必须保持贩卖数量。
崔文前世饱经商战浸淫,霎那间就想到了暂时缓解燃眉之急的办法,沉声言道:“老丈,你立即将原本答应供给振武军的裤衩暂时扣下来,优先拿出来进行贩卖,一定不能出现断供,另派人前去邻县购买布匹,买得了多少是多少,至于鲍和贵那里,我们绝对不能向其低头。”
何老汉立即找到了主心骨般精神一怔,点头连声道:“好,小老儿就依照姑爷说的办。”
正在这时候,突闻外面车马声磷磷,一句高声的宣呼已是传入店中:“鲍大东家到。”
崔文卿和何老汉同时一愣,都明白鲍和贵此刻前来,只怕是不怀好意。
尚未回过神来,只闻一阵爽朗的大笑,平安赌坊大东家鲍和贵已是摇着折扇走了进来。
他依旧是一副儒士做派,只可惜面上没有半分刚正之色,却带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阴冷狠辣,走进便冷笑道:“在下听闻贵铺似乎遇到了经营上的麻烦,故而特地前来拜访慰问,怎么,两位东家不欢迎么?”
面对突如其来的鲍和贵,何老丈显然有些措手不及,连忙躬身道:“不知大东家驾临,小老儿实在有失远迎,快请坐,快请坐。”
“哼,坐就不必了。”鲍和贵折扇一收,轻蔑的看了点头哈腰的何老汉一眼,目光又转向了面无表情的崔文卿,冷冷言道,“瞧这样子,莫非崔东家你还不服气?”
崔文卿丝毫不惧怕这位府谷县的土皇帝,上前一步冷声言道:“这一切都是你在搞鬼?”
鲍和贵双目中寒光一闪,伸出手来用折扇敲击着崔文卿的胸口,冷笑道:“大爷我早就对你们说过,在府谷县的地盘上,还没有我鲍和贵办不成的事!只要我打个招呼,看谁还敢卖一丈布给你们?又看谁还敢来你们何记绸缎庄充当裁缝!”
崔文卿目光一凛,淡淡道:“阁下这样无法无天,难道就不怕国法森严么?”
鲍和贵一脸倨傲的言道:“国法?!哼哼,那不过狗-屁!针对你们这些低贱的市井小民尚可,但对我这种人上人,却根本不起作用。小子,你以为做生意凭借几分本事就行了?若没有关系照料,你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这么说来,鲍大东家是在教我怎么做生意?”
“对,一间绸缎庄作为学费,相信也是不贵。”
“那我要是不愿意呢?”
“呵,小子,若你滚出府谷县、滚出府州,说不定我鲍和贵奈何不了你,但你只要在府州一天,大爷我轻而易举就能让你倾家荡产,沦为街头要饭的乞丐。”
面对这嚣张而又狂妄的恶霸,崔文卿却是忍不住笑了:“让我倾家荡产,阁下真是好大的口气,我家娘子若是听了此话,铁定会分分钟锤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