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昭是过来人,明白童州心内的顾忌,正容言道:“经略相公为官家守牧一方,一直兢兢业业恪尽职守,但就实而论,河东道物产贫瘠,土地不利于耕种,即便均经略相公勤于政务,每年也是入不敷出,需待朝廷拨钱平衡收支……”
听到这里,崔文卿却是忍不住一笑,河东路还物产贫瘠?
要知道大齐的河东路就是后世的山西全境以及陕西北部,这里土地的确不利耕种,但下面埋的都是煤炭、石油,那些东西挖出来就是钱啊!要不咱也去试着采煤钻油?
只不过他现在心思全在造钱的上面,已经快要开设具有造钱之能的中央银行了,对当个煤老板自然不是太上心,故而这个念头只在心头一晃,就消失不见了。
他只听折昭继续说道:“目前作为国朝钱粮主要产地的江南明教猖獗,匪患四起,加之今年又遭遇了水灾,朝廷早就大是头疼,明年若是辽国西夏来攻,只怕朝廷钱粮更会吃紧,经略相公到时候若再向朝廷伸手要钱,只怕不易也。”
一番话听得童州连连点头叹息,显然大觉郁闷。
的确,金钱不是万能,但没有金钱是万万不能,一分钱难死英雄好汉的例子实在是太多了。
“但是这样做,官家还有诸位相公说不定会动怒的?”童州眉头已经皱成了疙瘩的模样,心头甚是动心,但仍充满了顾忌。
崔文卿轻笑言道:“经略相公啊,又想赚钱又不想担负责任,这样的好事只怕不存在世间当中吧?常言道富贵险中求,但凡是求财,就会存在几分不确定的风险,你们是领军大将,常说什么无险不成兵,那我今天也要说上一句无险不赚钱,况且我们又没违背朝廷律法,而且赚来的钱也非中饱私囊,而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朝廷即便是知晓,也是情有可原才对。”
折昭补充道:“经略相公,在下觉得为官一任当造福一方,若是太计较过人得失,何能秉持为政的初心?”
童州闻言一震,轻叹道:“阿昭侄女之言当真是振聋发聩啊!我童州乃武将入仕,追求的自然是国泰民安,自己荣辱得失何足挂齿,那好,这笔买卖,我童州一并入伙了。”
言罢,童州顿了顿,面上浮现出了几分凝重之色:“但朝廷那里不能不管,还是须得有所禀告才行。”
崔文卿想也不想就接口道:“那咱们可以先给官家以及政事堂诸相公打上一计预防针!”
“预防针?”折昭、童州都没有听说过这个词汇,面面相觑间又同时转头异口同声询问:“什么是预防针?”
崔文卿刚才一不留神,就冒出了现代词汇,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苦笑言道:“这个预防针呢,说的是可以提前预防,比如咱们可以先写上一封模棱两可的奏书,禀告大事之余顺带提及一下咱们准备举债还有发行银票之事,当然,这句话咱们得一笔带过才行,到时候若朝廷追究下来,咱们大可信誓坦坦的拿出奏折对官家和诸位相公说道,‘看吧,我们可是已经禀告过的,只是你们不曾留意而已,怪我咯!’到时候你们猜猜官家和相公们会是什么表情。”
闻言,折昭与童州都觉忍俊不禁,全都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