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抽嘴巴很疼的,尤其是自己抽自己的,更有犯贱的嫌疑。
“咳,那个啥,要不你再掐我几下吧。”
陆宁凑过去,满脸奴颜婢膝的狗腿样子。
“我要回家。”
林舞儿依旧没有看他,却抬手擦了擦脸,淡淡的说。
“好,好,马上回家,马上!”
只要她肯说话,一切都好办。
这个女人啊,哪怕是假扮爷们的假小子,要是得罪了她们,最怕无论你说什么,她都不理睬了,那样会给男人一种狗吃刺猬,没处下嘴的无奈。
陆宁赶紧启动车子,轻打方向盘向南驶去,心里在盘算着,该说些什么动听的话,才能让林二破涕为笑。
唉,哥们以前搞过的女人也老多了,不过貌似还没有哄过谁,这方面的经验极度缺乏啊,看来以后得专门总结一下这方面的经验,免得再像现在这样沙比了……陆宁心中叹了口气时,林二又说话了:“是回明珠的家。”
“啥?”
陆宁一呆,下意识的踩了下刹车。
林舞儿已经擦干了泪水,除了眼睛有些红,脸色有些发白外,也没啥不正常,就是依旧不看陆宁,只是看着前面淡淡的说:“我说,我要回明珠,我自己的家。”
窗户纸已经捅破,在还没有做好接受陆宁的充足准备下,林舞儿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他,这才选择了逃避。
或许,冷静下来后,她就会发现:无论她怎么在意他,都无法走进他的世界。
陆宁眼角急促的跳了几下,接着展颜笑道:“我送你。”
既然林舞儿说要回家,无论陆宁心中现在想什么,他都没有任何理由去劝人家,跟他一起回唐王。
他假装欢笑的说送人家回家,心中有多苦,唯有他自己知道。
他这才发现,他不但把林舞儿当做了兄弟,更当做了生活中的一部分--或者说,是一种习惯。
当初他撵走林舞儿后的那几天,就像觉得少了什么东西似的(那时候他们之间的感情,还没有这样深厚。本次的罗布泊之行,让他们之间,尤其是陆宁对她的感情,有了新的高度),那么这次呢,林二很可能永远都不回去了。
陆宁不知道,他还能不能适应,以前‘一个人吃饱、全家人不饿’的悠哉日子。
话又说回来了,就算他不习惯,那又怎么样?
正是他的嘴贱、得意(无论哪一个男人,能让一个富家千金小姐,为他舍生忘死,都会得意的),才造成林舞儿不得不离开。
“不用了,你把我送到夏州(西北边陲重镇)机场,我自己坐飞机回去就好了。”
这会儿已经彻底恢复正常的林舞儿,淡然摇头拒绝后,就闭上了眼睛,很疲倦的样子。
陆宁依旧无话可说,只能点头说了个好后,加快了车速。
从古羌县城到夏州,足有数百公里,得大半天的时间,这还是过了巴桑小镇后,有了高速公路。
在抵达夏州机场的这一路上,林舞儿始终都在闭眼休息。
更是在一个高速服务站时,把毛驴轰到了前面,她躺在了后面。
气氛无比的压抑,让陆宁想抓狂,总想说点什么,比方‘你别走了,跟我回唐王吧,我们还是兄弟对吧’,但就是张不开嘴。
车子来到夏州机场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明珠是华夏的国际大都市之一,几乎全国各地的机场,都有直达那边的航班。
陆宁为赎罪,下车后就赶紧跑进候机大厅,察看航班时间。
回来后打*门,看着侧身蜷缩在上面的林舞儿,陆宁小心翼翼的说:“航班是九点半的,去明珠估计要一个半小时左右,还不是太晚。”
林舞儿这才坐起来,看也没看他一眼,用鼻音轻轻嗯了声,从那边开门下车了。
陆宁连忙绕过车头,嘱咐毛驴在车上等后,就跟了上去。
“我自己会坐飞机,你不用送我了。”
林舞儿停步,转身终于正眼看向了陆宁。
“我陪你--”
陆宁满脸堆着笑,刚说到这儿,林舞儿就转身走了,扔下淡淡的一句话:“我说了,不用。”
陆宁抬起的脚,僵在了半空,片刻后才慢慢地落了下来,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笑着喊道:“嗨,兄弟,那我祝你一路平安!”
林舞儿头都没回,只是很潇洒的抬手摆了摆,就快步走了。
望着林舞儿略显孤独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后,陆宁才轻轻叹了口气,裹了下衣领,转身回到了车上。
砰地关上车门后,陆宁终于抬手,给了自己一嘴巴。
耳光声很响亮,他却感不到疼,只有无比的懊悔之意。
看到大哥心情实在不咋样,毛驴锥锥的轻声叫着,把脑袋钻进了他怀中,意思说:别伤心,二哥走了,还有驴哥陪着你不是?
“毛驴,你说我是不是贼蠢?”
陆宁点上一颗烟,狠狠吸了一口说:“其实我也知道,林二绝不会跟咱们过一辈子的。但就算她要离开,可也该开开心心的,最不济也得跟咱们拥抱、就是生离死别的那种拥抱过后再走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