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的人都在说话,互相喊着对方的名字,又议论这雾气从何而来。
白牡嵘依旧靠在船头,这种情况下,不知前面的船是如何分辨方位的。根据水流的声音么?的确是听得到水冲刷树木的声音,距离不远。有的地方坡度有变化,水流动时的声音也不一样。
船在拐弯,但是十分平稳,这大船也一样。虽是推开了雾气,但下一刻又被笼罩。这夜里,河面上的水汽不是一般的浓重。
仔细的听着动静,白牡嵘其实是想分辨方位的,船队在哪个地方转弯,亦或是船前行的速度是多少。
只是,不知哪个地方的水流动声音非常大,白鹭也在叫,片刻后她就混乱了。
深吸口气,用手挥走眼前的水雾,但下一波马上就过来了,什么都看不见。即便船上亮了很多的灯笼,可是眼下也朦朦胧胧,几乎是看不见。
就算白牡嵘现在想从这儿回船舱,也不是很容易。
蓦地,伴随着水声和白鹭叫唤的声音之中,她觉得身后有人在无声的接近自己。
静默了两秒,她随后迅速转身,同时一腿甩出去,之后那条腿就被人抓住了。
“同一艘船上,必然是自己人,随意攻击实在不当。”宇文玠抓着白牡嵘的小腿,随着说话,他一边朝着她走过来。
他不松手,白牡嵘踩地的那只脚也不得不跟着移动,“跑到这儿来干什么?”扶住船舷,白牡嵘甩了两下被他擒住的腿,但他不撒手,她也没挣出来。
“听,你都听到了什么声音?”他不回答她的问题,也不松开她的腿,却问了问题。
白牡嵘微微皱眉,“水声,这附近水流落差很大,相信河底有多处不平之地,如果不熟悉路线,行船其上,会很容易刮底。”
听她回答,宇文玠也没有说话,浓重的白雾之中,几乎看不清彼此。
没得到他回应,白牡嵘又甩了甩自己的腿,他依旧在抓着,自己这样子就像被擒住的鸭子似得,让她十分不爽。
“放开我,我又不是待烤的鸭子,抓着我做什么?”又蹬腿,可是这厮纹丝不动。
“看看你的腿能抬多高。”宇文玠回答,好像还真是想测试似得,抓着她的小腿往上提。
白牡嵘倒是也没挣扎,随着腿越来越高,她也只是靠在了船舷上,然后大腿内侧的骨头发出嘁哧咔嚓的声响。
“行了,白姐我是很柔软的。知道你的注意力没在我身上,你也不用强撑着跟我说话。”再次用力,收回自己的腿,空中的水雾都因着腿收回的动作而拂动。
宇文玠果然不再说话,他应当是靠在了船头,不知在想什么。
白牡嵘也不吱声,听着稀里哗啦的水声,可是越来越响亮了。而且,船走的不是直线,一直在转弯。
这种天色,这种浓雾,这种水声,根本分辨不出船走的是哪个方向。
“原来是因为晚上会起雾,所以他们才会故意在夜里带着我们行船。但如果掌握了路线,白天在其中行走,我们应当也不会迷路。”白牡嵘认为,多试探几次,就能成功。
“夜幕降临河面就起雾这本就不正常,兴许白天行船到了这片水域,就会有别的意外发生。”宇文玠却不认为如此。夜晚行船,白家有方法应对。白天行船,他们会有另外一套方法应对。如果不懂其中蹊跷的人擅闯,必会生出事端来。
“有道理。”白牡嵘点了点头,还是他这小脑袋瓜想得多。
不过,这种天色这种环境,她是分辨不出方位来的。
双肘撑在船舷上,她眯着眼睛盯着眼前的白雾,真的是什么都瞧不见。
水声和白鹭的叫声就像在打架似得,她长叹口气,下一刻,她的手就被抓住了。
感受他指掌间的热度,白牡嵘不由的弯起嘴角,这种环境下你看不见我我看不见你,的确是适合苟且。
苟且?这词儿用在她自己身上,好像并不怎么合适。
然而,宇文玠也没做什么,抓住了她的手之后,让她手心朝上,然后他的手指在她手心里一下一下的点着。
倒也不是有韵律,但也不知用意何在,每次点在她手心之间的间隔都是不定的。
白牡嵘微微皱眉,如果这是他最新的调情方式,那还真是够无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