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没有意见。皇上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现在这样,只怕也帮不上什么忙。”这么想想,她倒还真是有些没用。儿子一辈子之过一次的一周岁生辰,她却只能因为保胎而卧床。
“主要还是把嘟嘟的名字写上玉牒。”
“嗯。”
“可能还有抓周。听说皇伯父准备了不少的东西。”
“哦。”
“阿萱。”
“嗯?”
“陪我说说话吧,你最近这样,我很不好受。”
关静萱笑了笑,笑容有些僵硬,“咱们不是,在说着吗?你看我现在躺着,也没法出去,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能说的。”其实即便关静萱能起床走动,可她自从入了宫之后,就好似已经与世隔绝了,她能知道的事,除了慕容霖告诉他的一些,除了嘟嘟的事,就几乎没有了。或许还有,笑笑和尔尔的事,可她现在能说的关于他们的事,就是担心了。担心的话,没有必要一直挂在嘴边。
“那,我和你说吧。你听着,好吗?”
“嗯,好。”
其实说起来,慕容霖能说的事情也不多,毕竟他现在的身份在那里,和他接触的人都是官员,官员和他讨论的无非学业,一些简单的政事,就算是侍卫吧,也都是待在宫里头的,不可能和他说什么市井的传闻。所以慕容霖能说的,就只剩下一些书本上头写的历史故事了。
以史为鉴,是读书的目的之一。
因为慕容霖是没话找话说,所以其实那些故事听起来,完全不如他想象的那样有趣。其实慕容霖说的再多,也无非是想让关静萱对着他笑一下,不求她笑多久,只要真心地冲他笑一下就行。假笑,勉强的笑,冷笑,都是慕容霖不想在关静萱脸上看到的。
慕容霖的声音还算好听,因为怕吓到关静萱,所以他的语调也一直很平和,听着听着,关静萱就那么睡着了。慕容霖好容易说完了,转头正想问她这故事好不好听,却见她已经沉沉睡去。叹了口气,慕容霖转身走了出去。
“嘟嘟。”
慕容宸正在练习走路,就听慕容霖在他身后这么喊了一声。
“爹。”
“你娘她睡着了。”
“哦。”因为娘睡着了,所以才想起了他这个儿子的吗?他真是好荣幸。
“你娘她,是不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
一辈子?一辈子那么长,各种可能都是有的,慕容宸想要拍拍他父皇的肩膀,告诉他不要放弃希望。毕竟那个素锦已经死了,死掉的人,是不会对活人造成什么威胁的,那么父皇要等的,就是母后自己想通的那一天。或者也不用太费劲等着,有些事儿吧,时间一长了,自然而然地就会淡化了。现在看着是个大事,几年之后再看,也许就芝麻点儿大了,或者根本,不会再记得这事了,只要父皇不再犯的话。
但这样的保证,他可不敢替父皇下,毕竟男人么,有那么些身不由已的时候。他能理解的,想来母后也是会慢慢理解的。以后母后的重心会渐渐地转移到他或者两个弟弟身上,当父皇变得不如最初的时候那么重要,那么父皇身边有几个人,于母后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
只是不知道,这会不会是父皇想要的结果,如果母后的原谅是因为不在意了的话。
内殿之中,关静萱起先确实是睡了一下的,但是听到慕容霖的叹息声之后,她又醒了,只是没有睁开眼睛,因为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对慕容霖。面对这个给了他承诺却又亲手打破的男子。
某事某刻,关静萱甚至想过,如果她当初嫁的是段瑞年,那么即便段瑞年在成亲之前也给了她相同的承诺,成亲之后却打破了,因为不报希望,不相信他,所以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不好受。但最终,那只是一闪而过的想法,平心而论,慕容霖还是待她好的,只是有了些瑕疵,让她意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