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岚其实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追着他走了这么远,她以为她只是想和他解释一下,他是断袖的传闻,不是她说的,但可能,她想要的确实更多,她想他像那些话本子里头的男子一般,感动于她的千里追逐,和她结成连理,恩爱一生,白首偕老。
但他的话,和周遭的那些此起彼伏的笑声告诉她,她来这里,只是自取其辱。
小姑娘扣住他的腰,在他的怀里说了很多的话,那些话极有条理,让袁风很是怀疑,她到底真醉了,这是酒后吐真言,还是只是装醉,或者这又是程家混蛋的另一个把戏?
被扣得死紧,袁风没法动,只能低头看着小丫头。可能是年纪还小的缘故,看着确实……说得好听是雌雄莫辨,说得不好听,那就是不男不女了。少年慕艾,这样的青涩果子,确实难讨那些小子的喜欢。
不过这些现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到底还要赖在他怀里哭多久说多久,能不能让他坐下或者能不能让他一个人待着,耳根子清净地,衣裳干爽地好好睡一觉?
不知道是哭得脱力,还是酒劲终于上来了,在袁风差点儿站着睡着之前,小姑娘突然就没了声儿,然后袁风只觉得脚下一个踉跄,因为没有防备,差点儿就成了小姑娘的垫背了。好在他这几年那马步都扎得一点儿不含糊,下盘还算稳当。
袁风唤了慕容岚几句,没有回应,确定她应该是真的睡过去了,袁风开始把她往外推,只要一推她,她圈住他腰的手就使劲,到了最后,袁风怕他的腰被勒成水蛇腰,不敢再推了,这会儿,袁风倒是希望她继续哭或者继续说了,至少那时候她是能自己站着的。
第二天一早醒过来的时候看到自己的怀里躺着一个小姑娘的时候,袁风的脑袋是懵的,这是程混蛋害他?但周遭浓郁的酒气稍稍提醒了他,“奇怪了,昨天我不是站着……”后头的事儿,袁风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他现在只知道一件事,天亮了,他该回家了。虽然他爹挺盼着他夜不归宿的,不过白天还是要和家人一块儿吃饭的,谁无正当理由缺席,那都是要执行家法的。
小姑娘睡的香甜,嘴角还有些口水,袁风细看了看,犹豫了一下要不要给小姑娘写封信,上头只写一句话:你睡着的时候不像大老爷们儿。不过想想他的字,再想想这里笔墨纸砚样样都缺,便打消了念头。
花魁的衣裳,袁风自然是不能穿回家的。解开腰带之前,袁风回头看了眼小丫头,确定她还睡得很熟,才利落地开始宽衣,把花魁的衣裳往桌上一扔,这才刚拿起自己的衣裳还没穿呢,身后已经传来了尖叫声。
下意识地,袁风拿着手中的衣裳遮住了胸口。而后自嘲地笑了笑,扮了十几年的姑娘,他这虽然已经改过来几年了,偶尔还是会有姑娘家下意识的动作,比如捂脸比如捂胸。淡然地抖开了手中的衣裳,往身上一披,穿好系上腰带之后,袁风转过了身。
那头,慕容岚的尖叫声依旧没有止住,袁风揉了揉耳朵,“你这……吊嗓子呢?”
下一刻,袁风恍然,这小姑娘吊的不是嗓子,是丧,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