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匆匆跑出厨房,去往卧室。
她仿佛是在躲避什么,但明明她什么也没做错,是对方有事情瞒着她,为什么他还那么理直气壮?
穆彦枫大步越过安筱悠,迅速取出药箱,刚拿出碘酒瓶子,就被安筱悠夺过去,她就是那么倔强,突然不愿意让这个男人帮忙。
“别动。”穆彦枫又霸道地夺回,有力大手的握住安筱悠的小手,防止她再次反抗。
穆彦枫手中握着蘸过碘酒的棉签,轻轻擦拭着她的伤口。虽然动作已经足够轻柔,安筱悠还是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疼。
酒精触碰到伤口,像是有无数只细小的虫子在吞噬身体,安筱悠忍不住闭起眼睛。
此时的身体恢复了正常的知觉,竟然觉得这疼痛是那么鲜明,那么无法忍受。
穆彦枫看着她这副样子,心疼的神色浮现于眼底,但嘴上还是轻松地说着缓和气氛的话:“现在知道疼了,刚才徒手收拾碎片的时候怎么没想到?”
安筱悠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说。
用酒精擦拭完伤口后,安筱悠本以为该结束了,却没想到穆彦枫又从医药箱里拿出来一个镊子。
安筱悠机警地看着他。
“伤口里有瓷器的碎渣,我帮你取出来。”
男人看她这幅虎视眈眈的样子,既心疼又好笑。
安筱悠眼神里有些许怯弱,但再疼的伤口似乎也抵不过心中一角的疼痛,看到穆彦枫她就能想到刚才他不耐烦的模样,她不愿意争吵,但心里的委屈和疑惑久久无法散去。
穆彦枫一双乌黑的瞳孔全神贯注地盯着女人拇指上的伤,镊子下手,小心翼翼地找到异物,然后稍稍用力,将碎渣拔出。
安筱悠痛的叫了一声,尖锐而急促,像是受了惊吓的小兽。
穆彦枫也惊住了,他本以为扎进女人手中的碎渣很小,却没想到,陷在肉里的竟有三分之一个小指盖那样大。
只不过显露在皮肤外的,只是冰山一角罢了。
他轻轻吹着伤口处,语气轻柔:“不疼了,不疼了。”像是在哄小孩。
重新用碘酒清洗伤口,然后用纱布包裹一圈后,穆彦枫才小心翼翼贴上最外层的创口贴。
他心疼地将眼前的小女人拥入怀中,轻抚着她的肩膀。
安筱悠缩回手,轻轻按了下大拇指的伤口处,痛感随即直达天灵盖,让身体的疼痛超越心里的疼痛,这样她才能不去胡思乱想。
夜色渐深,听到怀里人儿的呼吸声逐渐安稳,穆彦枫才轻轻将她放在床上,温柔地盖上被子,紧紧抱着她闭上双眼,却难以入睡。
穆芷晴的话对他是一种刺痛,心底有点害怕一觉醒来,这个女人也不见踪影。
而被环住的安筱悠其实并没有睡意,清醒的在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幕幕。
那个女人,或许就是穆彦枫的伤口,看起来小小一角,但却在心底里藏了整整一座冰山。
她偷偷轻抚一下拇指,心里一片清明,那个女人,现在也成为了自己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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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安筱悠心事满满的样子,周梓瑜心生疑惑。
虽然交给她的工作都能按时交上来,但每次与之交谈的时候,却隐约给人一种,她的心思在外游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