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妃却没走成,导演和编剧两个人非拉着她一起吃顿便饭。
所谓的便饭,就是影视城里五十块钱一盒的盒饭。
一盒盒饭要五十块,属于档次还不错的那种,菜色两荤两素,还有一份浓汤,味道也还不错。
丽妃洗漱完,换好了衣服,一行人躲在大雨伞底下,叶梦生呆呆地陷入沉思中没说话,华兰笑眯眯给丽妃介绍,“我们《曙光》的男主付泽扮演者,蒋烨老师,还有宗越的扮演者,高湛老师。”
这两位连忙摘帽子摘口罩,捂得严严实实地跟人家说话也不礼貌。
蒋烨今年二十九岁,赫赫有名的影帝,长了一张非常英俊的脸庞,演技很好,唯一一点毛病就是绯闻多了些。不过,蒋烨自己总是觉得,自己很是冤枉。
那些狗仔们随便拍到他和某个女星站在一起说笑的场景,就给他编排一个女朋友,他能怎么样?
人家女方都没说什么,他太上赶着澄清,岂不是让人家下不来台?
蒋烨轻轻一笑,一双多情的眼睛柔光潋滟:“李小姐?我也是戏迷,看过你在‘星火’的表演,非常出色。有机会,你一定要教教我。”
丽妃很随意地看过去:“你嗓子不行,一听就没什么天赋。”
高湛:噗!
蒋烨:“……”
高湛:“哈哈哈,蒋烨这厮就是喜欢瞎客气,见人就客气,我就知道他早晚得吃亏。”
丽妃长长的睫毛轻轻呼扇,略一抬头,露出姣好的脸:“宗越哥哥。”
那声音极婉转动人,像带着一个个小勾子!
高湛的身体顿时僵住,只觉心头又麻又痒。
丽妃目中隐隐含悲:“付泽他……欺负了我!”
高湛的脑子顿时一热,双目发红,竟能体悟到些许恨之欲狂的情绪,整个人躁动不安。
杨玉英翻了个白眼,连忙伸手轻轻一弹桌上茶盏。
澄澈的声音响起。
高湛猛地回神,蹭一下站起身,拿手用力扇了扇风,感觉脸上,脖子里的热度消退,才吐出口气,努力揉搓了下脸,怀疑自己生了什么病。
不光是他,蒋烨,叶梦生和华兰,也是心头狂跳,体温上升。
杨玉英瞪了丽妃一眼,吹出几声哨声,哨声清越,众人觉得脑子里一清,渐渐平复,齐齐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丽妃,又看了杨玉英一眼。
叶梦生他们本来没注意到杨玉英,明星们大部分都带着助理,影视基地四处跑的经纪人和助理一大堆,本也不值得在意。
可刚才那种感觉,不是亲身经历过,绝对想象不到它有多……迷人,又有多可怕。
明显是杨玉英的动作,带他们走出来的。
看来不光是艺人不简单,连艺人身边小小助理也不简单。
叶梦生目光迷离,很有些意犹未尽,华兰想,她受邀去听过两次维也纳新年音乐会。
那里曾经有过一首《蓝色多瑙河》,她有一瞬间真地看到了鲜花和夜莺,只有一瞬间,如梦似幻。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听过那样的曲子。
今天,她却有一种重温旧梦的感觉,可明明没有音乐,只是一个小姑娘在开一个男人的玩笑。
华兰吐出口气:“不用等什么通知了,也不必讨论,柳妩是你的。”
她苦笑:“我都开始觉得,我的剧本配不上你的演绎。”
华兰此时就有一种赶紧去修改剧本的冲动。
丽妃拿到自己要的结果,立即就没了社交的兴趣,看了看时间,只道自己还要赶回衡市,便同这几位告辞,华兰亲自送她出影视基地的大门,出来才知道,杨玉英和丽妃两个居然没开车。
杨玉英直接拿出手机打开滴滴。
华兰:都说李梅签了公司,她刚才还怀疑这公司卧虎藏龙,所求极大,现在……这公司得穷成什么样?
编剧太过震惊,一时没来得及献殷勤,护送佳人去车站,穷困潦倒的公司总裁杨玉英就叫到了出租车,两个人大大方方地上车挥手而去。
华兰:“……”
杨玉英也觉得自己太穷了。
她们刚坐上火车,岳东楼就发微信过来,一条接一条。
杨玉英打开看了一眼,全都是实地考察一水湖附近几个楼盘的情况。
还有一些已经盖好的样板间照片。
岳东楼甚至很有兴致地自己画了改造方案,装潢,家具设计等等图纸。
他画得很是精致漂亮,尤其是给他自己准备的书房,从书桌到书柜古典优雅,也十分符合杨玉英的喜好,甚至想和国师用一样的。
杨玉英看到这些,更是由衷觉得——她好穷!
岳东楼:“杨大人,现在有个发财的机会,速归。”
过了一会儿,岳东楼又道:“速速!”
杨玉英:再着急,我也不能催火车跑快点儿。
只是一瞬间想到,岳东楼不会太着急找钱,跑去抢个银行什么的?
换成别人到不必担心,可那是岳东楼。
别看国师在大顺朝野中都颇有威望,可他这个人在皇城司的记载中却着实不友好。
档案记录里,关于国师的档案材料有不少,杨玉英印象最深刻的一点,就是邹宴给的批注——此人不按常理出牌,永远要对其保持敬畏和警惕。
“哎!”
杨玉英忽感疲惫。
她现在仿佛在管理一个巨大的家庭,任何一个家庭成员都不是省油的灯,自然就要劳心劳力。
再想到,不久的将来她还要接驾,陛下那一家子都要来。杨玉英就觉得心情更加沉重。
终于到了车站,杨玉英和丽妃直接回公司,刚一进门,就见家里多了几个陌生人。
丽妃扫了一眼,感觉其中一个陌生人死死盯着她看,也没当回事,只同自家人打了声招呼,又客客气气地对客人点点头,就回阳台上继续练功去。
岳东楼坐在沙发上。
齐为民不习惯柔软的沙发,还是坐在门口,既看门,也充作前台。
老秦此时也是刚进门,回头就见周重目光阴测测地盯着人家李梅,心里一阵尴尬,碍着他是病人,偏也不好说重话,只支支吾吾地奉上一张五万的支票,低声道:“大师,当初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那些符,能不能再卖给我几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