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哥等人溜了一小段路,对视一眼,都很是不甘心,尤其是欢哥,他身为一名主播,向来以直播为业。
如今碰见个事,怎么可能不好奇?
“我老家就住在后面的糊涂巷,对这一片非常熟悉,这里的工厂早就破产了,连老板都出了国,哪里来的主人?诸位观众老爷们,欢哥觉得,今天咱们碰上大事了,我决定去探一探,一旦出现意外,老爷们知道该怎么做吧?”
“放心,随时准备替你叫120。”
“求看欢哥怎么作死!”
眼看着直播间——跟随欢哥探灵的热度直线蹿升,粉丝越来越多,打赏也越发的丰厚,这几个人都兴奋起来。
欢哥这人有点怕鬼,但他其实胆子贼大,心眼也多,而且这一块儿他很熟悉,属于他的安全区,刚才那四个大汉面前,他表现的很怂,可其实,这几个人还没有野狗给他的威慑力大。
“我知道这地方又个秘密通道,以前你哥经常从那儿进去探险。”
欢哥三拐两拐,领着人绕过垃圾山,居然看到一片小树林。
树木长得郁郁葱葱,竟是和前头垃圾成堆的状况完全不同,隐约还能听到林子里有鸟叫声。
“我们这地方,以前也是风水宝地来着。”
欢哥扒拉了下杂草丛,里面就露出个大洞,他也不嫌丢人,直接钻进去。
一进去,便看到了灯光。
小心翼翼地上到二楼,欢哥故意露出一副神秘莫测的表情:“我们会看到什么?或许是隐藏在城市背后的谜团?还是……”
“嘘!”
他身边的俩哥们忽然脸色骤变,捂住欢哥的嘴。
欢哥也顿时脸色煞白。
不远处立着七八个人,大部分都穿得很奇怪,蒙着脸,举止诡异。
还有两张移动床,床上分别躺着两个很年轻的男孩子。
欢哥一开始其实没把事情想得太严重,就是觉得可能这地方有人要买来开发,毕竟他应该没有那么寸,出来直播也能撞上鬼。
之所以话里话外说得骇人,那是博人眼球。
可此时看到这么诡异的地方。
昏迷不醒的男孩儿。
一堆凌乱地堆在一处的医疗器械。
各种骇人听闻的新闻消息,不知不觉就钻入他的脑海中。
什么盗肾的,挖心脏的,贩卖……器官的。
好恐怖!
欢哥是直播界的老人,尤其喜欢户外直播,各种装备十分齐全。
这位不光手机像素高,还有泰和公司出品的最新微型摄像机,只有巴掌大,很轻便,但很好用。
此时所有看直播的网友,都能从自己的电脑屏幕上感受到风雨欲来的危机感。
直播间人数骤增。
弹幕密密麻麻地叠在一起。
欢哥忍不住走了一下神,如果他这会儿放一段恐怖片音乐,那可更有感觉……
也只是稍微一闪念,欢哥压低声音道:“报警,我没演戏,这都是真的!”
说话间,前面楼梯口忽然钻进来一个人,这人身上穿着白大褂,似乎是个大夫,他猛地冲上去,脸色涨红,显然很是生气,却还是努力压住怒火。
“金总,你听我说,病人虽然是稀有血型,但他还年轻,他的情况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他还有时间,医院已经再给他想办法了,而且……”
“住嘴,住嘴。你懂什么!”
那个被称为金总的中年人暴怒,“……手术需要的东西我已经都准备好了,这几个人可以配合你,肾源我也已经找到了,马上给我儿子手术。”
“不可能。”
陈医生摇头。
“金总你不要以为做手术很容易,身为一个医生,我的双手只会用来救人,就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条件,我不可能给任何人动手术。”
砰一声,金总抄起个铝盒扔到陈医生头上。
陈医生吓得嘴唇发白,还是坚持道:“你杀了我,我也不能做。我的救护车迟迟不回医院,我们医院一定已经在找我,我劝你,金总,你最好放我们回去。”
欢哥已经傻了。
直播间水友们也傻了。
“这也是为你的儿子好,你儿子的病情,还没有到必须要立即做移植的地步,况且也不能在这种地方……”
金总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表情甚至可以说疯狂。
“咳,咳咳。”
忽然几声咳嗽。
金总心里一跳,猛地转头,却什么都没看见。
所有人都变得异常紧张。
姜薇薇:“……小……杨总抱歉,有灰尘,没忍住。”
话音未落,她人已经一跃而起,直接勾住二楼的扶栏攀岩而上,整个人就像一阵风似的刮过。
金总他们一共八个人,连反应都没来得及,就和下饺子似的吧嗒吧嗒倒地不起。
“杨总,要我下去吗?”
“你守好了就行。”
说话间,外面闷哼声接连不断,整座楼里金总请来的打手有二十多个,杨玉英打得明显有点辛苦。
好在地形复杂,到也能应付得来。
五分钟后,杨玉英上楼,把袖子落下,看也不看其他人径直走到一张移动床旁边,拍了拍状似昏迷不醒的少年。
少年轻轻睁开眼睛,眉眼间一派淡定。
杨玉英凑过去,压低声音:“皇城司的,杨玉英。”
少年吐出口气:“……没力气。”
杨玉英叹气:“你还真是最惨的一个。”
目前这些目标中,别管哪一个也没有落到必死的境地,唯独这一个,如果不是救援及时,恐怕真要出事。
那边直播的欢哥,还有他直播间的水友都已然是全无声息,连弹幕都没了。
这一连串的发展,还真是惊人。
杨玉英把少年交到姜薇薇的手里,松了口气,这才回头将欢哥三个提溜过来。
一看这边正直播呢,杨玉英哭笑不得:“这些孩子作死的本事简直天下无敌。小兄弟,以后再遇见这种事,劳烦你走开,然后报警,成不成?”
欢哥:“……”
他本来想怼回去,你们怎么不走开?
可转头四顾,这么多条大汉,杂七杂八地倒在地上,或者躺着,或者趴着,人家似乎真不用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