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东家,我只卖力气不卖身的!”少年扒着门框喊道。
“不需要你卖身,我只是看一看。”
“看一看也不行!”少年双手护裆,一脸警惕。
骆笙皱眉,带了些不耐:“若是不愿,明日我就招打手了。”
她没有那么善心泛滥,当时收留几人是因为秀月说小七是她侄子的那番话。
不然她要谋划的事那么多,为何放几个不知底细的劫匪在酒肆里?
要验证小七究竟是不是宝儿,她等不得徐徐图之。
再说,无论如何徐徐图之,最终还是要看小七臀部啊。
倘若拜托盛三郎或是其他男子代劳,甚至直接询问杜飞彪,先不说她还要多向一个人解释,更重要的是她不敢相信旁人的判断。
万一是哄她呢?万一位置或形状有偏差呢?
关系到镇南王府如此重要的事,她当然要亲眼确认。
既然早晚要看,自然是赶早不赶晚。
而小七则扒着门框纠结起来。
不给东家看,东家就要请打手了,他将来就再也吃不到好吃的扒锅肘子、烧猪头……呜呜呜,连金黄喷香的葱花饼都吃不着了。
给东家看——如果东家只是看看,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想好了么?”
小七眨眨眼:“真的只是看一眼?”
“嗯。”
“那,那行吧……”小七黑脸透红,伸手去拽腰带。
“转过身去再脱。”
小七一听原来是看后面,飞快转过身去,唯恐骆笙反悔般利落把裤子脱下来。
早说啊,露个屁股蛋算什么,没来京城的时候他溜下山偷了王大婶家的老母鸡顺便在塘子里洗了个澡,还光着屁股被王大婶追了几里地呢。
小七脱得干脆,骆笙看得认真。
好一会儿后,背后传来声音:“穿好衣裳出去吧。”
小七提起裤子,回头看了看。
少女一动不动坐着,神色瞧着有几分凝重。
凝重?
小七走了出去,非但没有逃出虎口的庆幸,反而陷入了茫然。
是他的屁股不好看,还是太黑,怎么东家看完了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有这么失望么——少年忿忿想。
“小七,你怎么从正屋出来了?”络腮胡子见小七神色茫然走过来,拍了拍他肩头。
他们都住在厢房,正屋是留给东家歇脚的。
小七喃喃道:“东家叫我进去的。”
“东家叫你进正屋干什么?”某可靠大哥完全不清楚在他忙着抢葱花饼吃的短短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小七回过神来,小声道:“东家看了我屁股——”
“什么,东家看了你屁股?”络腮胡子声音一扬。
“大哥,你小点声儿!”少年一急,忙左右四顾。
“陆大哥去柴房了,没人听见——”络腮胡子后面的话一下子卡在了喉咙里,瞪大眼睛看着前方。
小七随之望去。
不远处,一身绯衣的年轻男子静静而立,正面无表情看着二人。
不,看着小七。
一旁石焱额头冒汗,干笑道:“主子,您不是要借用净房么——”
呵呵呵,他什么都没听到!
至于主子——主子当然是听到了啊。
石焱似有所感,瞄了一眼堂屋门口。
屋外石阶上,素色衣衫的少女静默而立,神色漠然。
小侍卫在心里悄悄补充一句:主子听到了,又能拿骆姑娘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