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贱人莫非把大郎打死了?
他们怎么敢!
“大郎,大郎你怎么样啊?”
听着陶夫人的哭喊,陶大公子微微颤了颤眼皮。
他没有昏,只是因为无法挣脱,被这么多人看着只能装作昏倒,方没有那么丢人。
红豆可不允许陶大公子这么逃避,一见陶夫人哭天抢地,忙道:“陶夫人别哭得像死了儿子似的,你儿子就是皮外伤。”
“皮外伤?皮外伤怎么可能——”
话未说完,陶大公子就被红豆用力拧了一把,发出一声惨叫。
红豆撇嘴:“陶夫人看看,我没骗你吧?”
凭她随姑娘多年打遍京城无敌手的经验,一眼就瞧出这人装昏呢。
石四火太笨,姑娘要他把人打成猪头他就照着脸招呼,一点都没伤筋动骨。
便宜这玩意儿了。
“大郎,你怎么样?”陶夫人一时顾不得计较打人的事,满心都是儿子的伤情。
陶大公子虚弱看她一眼。
陶夫人被儿子的猪头脸骇得失声尖叫:“快叫大夫来!”
一群陶府下人涌上来,要把陶大公子抬走。
“且慢。”
陶夫人看向出声的少女。
“陶夫人就这么把人领走,不需要给骆府一个交代吗?”
陶夫人大怒:“骆姑娘,你不要欺人太甚,打伤我儿子的事不会这么算了,咱们官府见!”
“官府见?”骆笙莞尔,“那正好,早知道陶夫人这么痛快,我就不该给贵府留脸面,直接带着陶大公子在官府等着了。”
见骆笙转身便走,陶少卿喊道:“骆姑娘,有话说清楚。”
骆笙停下来,转身看向陶少卿,笑吟吟道:“原来陶少卿在府上啊,没有出门会友么?”
陶少卿脸上一热。
这话听起来寻常,放在这时候说总觉得是在讽刺他。
“骆姑娘为何对犬子动手?”
陶少卿问得严肃,骆笙答得认真:“主要是欠揍。”
陶夫人气疯了:“我家大郎最是好性子,平时与人说话都不带高声,究竟怎么得罪了骆姑娘,让你下这样的狠手?”
骆笙冷笑:“凭贵府在我家落难时急慌慌退亲,令郎不但不觉得羞愧,还跑来哄我大姐以后给他做妾。大家说这种毫无廉耻的贱人该不该打?”
“该打!”人们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起哄。
“大郎,你去见骆大姑娘了?”陶夫人震惊看着儿子。
她那些话只是哄着儿子好好读书的,不过是拖延之策,儿子居然偷偷去见了姓骆的贱人?
陶夫人狠狠瞪了骆樱一眼,讽刺道:“大都督府高门大户,难道我儿子想见骆大姑娘就能见到?骆姑娘说我儿子哄令姐,怎么不问问令姐为何与我儿子在一起?骆姑娘或许误会了,焉知不是令姐为了将来着想来找我儿子呢?”
此话一出,起哄声一停,无数双眼睛落在头戴帷帽的少女身上。
陶夫人说的……似乎也有道理。
绿萼急得眼泪打转。
她就知道,这种事情吃亏的还是她们姑娘,三姑娘太冲动了。
骆樱隔着帷帽垂落的薄纱,任凭陶夫人言语如刀,任凭无数道视线凌迟,只盯着那个狼狈不堪的男人。
可那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说。
她忽然扬手,把帷帽取下掷到了地上,露出了秀丽却惨白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