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公主府出来的,可长乐公主去酒肆时他觉得很可怕。凌霄哥哥虽然没提过公主不好,却分明很喜欢大都督府的生活。
如果那位公主是个好的,怎么会这样呢?
见负雪哭了,大白梗着脖子冲骆笙嘎嘎直叫。
骆笙皱眉睨了大白一眼。
“嘎!”大白夹紧翅膀,一路跑到月洞门才停下。
骆笙揉揉负雪的头,语气莫名:“负雪是个好孩子,带着大白早点去酒肆吧。”
红豆也道:“是呀,三火与四火不是还要教你站桩么。我跟你说,弱不禁风的人可不能跟着姑娘混,好好学才能早点长壮实。”
明烛被迫离开大都督府已经够难受,听了这话更难受了。
长壮实的面首……到那时负雪恐怕也要被退回去了。
骆笙回了屋,一直到明烛三人离开都没再出现。
骆玥听说了这事,忙把绿绮也送上马车。
用四姑娘的话说,绿绮是长乐公主送的,既然三姐与长乐公主绝交了,她自然不能再留着长乐公主的礼物。
骆大都督听闻两个女儿把面首都给送走了,哪怕处在虎狼之境也不由大感欣慰。
送走了好啊,若是能顺利逃到南边,女儿们在外人眼里不就成了正常的小娘子么,说不准就嫁出去了。
长乐公主收到一马车面首,气得冷笑连连。
骆笙还真是什么都敢做,什么都不怕,就连撕破脸都摆到明面上来。
单看这一点倒是与以前一样,她倒要瞧瞧等召骆笙入宫为妃的旨意传下,骆笙是个什么表情。
“殿下,明烛四人该如何安排?”心腹嬷嬷问。
长乐公主睨她一眼,淡淡道:“随便找个院子先关进去,别碍本宫的眼。”
等心情好了,她要问问四人在骆府的情况。
春光灿烂,京城大街小巷热闹又安宁,远方的战火暂时还没有给人们生活带来多少改变,近处的暗潮涌动也不曾被忙于生计或享受的人们察觉。
这是休沐日。
对于翰林院这样的清贵衙门来说,同僚们更要小聚一场,打发时光。
有间酒肆是去不得的,没钱。好在能让人畅快吃酒的地方不少,苏曜与几个同僚从晌午吃到傍晚,这才散了。
此时夕阳将落,微风习习,苏曜走在街上,没有丝毫醉态。
相反,他眸底清明,十分清醒。
与人吃酒时他也会表现出不胜酒力的样子,却无人知道他其实鲜少喝醉。
不过是不想显得那么特殊罢了,他太了解该怎样融入一个群体。
苏曜披着余晖往家的方向走,心头涌出几分得意:看透后便觉人就是这么无趣。只要他想,总能心想事成。
剧痛突然传来,正得意的苏修撰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闲云苑灯火通明,看起来与任何一个平常的夜晚没有什么不同,骆笙的屋里却多了一位“贵客”。
居高临下打量着躺在地板上的男子,骆笙唇边挂着浅笑。
既然要离开,总该与这位“老朋友”说一声,若能问清楚他在长乐公主面前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那便赚了。
骆笙拉过椅子在苏曜旁边坐下,抬脚踢了踢他:“还不醒醒。”
苏曜头疼欲裂,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唤他,艰难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美丽冷漠的脸,看起来没有丝毫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