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挠了挠头。
等等,我就说了句你想动奴隶制就是懂你了?
帝辛看到他的样子,笑道:“只有你听了孤前半句话就知道孤后半句话要说什么,其它人,呵!”
他不屑一笑。
陆川一脸的无语,不过也是,这世上上到王族贵族,下到平民百姓和奴隶都已经适应了金字塔般的奴隶制度。
所以谁会想到,位于金字塔最顶端的一个人居然在寻思解放最底层的奴隶呢?
这可是商王朝统治的根本。
这世上任何人想动奴隶制度都有可能,唯独帝辛不可能。
因为,他本身就是这个制度的最大受益者位于金字塔最顶端的男人。
至于他陆川的眼界,可就比这什么奴隶制度高太多了,所以没什么忌讳。
帝辛道:“上古时是异族在奴役人族,妖魔在欺压人族,到如今反而变成了人自己奴役欺压同族,呵,你说这可不可笑?”
陆川对此并没有作声。
这话很好听,但绝不是帝辛本意。
帝辛只好又说道:“你看看朝中那些世袭的官员武将,哪个有真本事?反倒是真正的人才,比如孤先祖成汤所遇之伊尹便是奴隶出身,比如陆卿你……”
陆川干咳一声。
我老爹以前可不是奴隶,只是下人,大家都是混口饭吃嘛!
“大商从立国到现在已有六百载,就像长成了一颗大树,可是现在树的根部已经烂掉了很多,那些世袭官员多无能之辈,你说孤能指望他们治国安邦?”帝辛道。
陆川轻轻颔首。
这想都不用想都知道是不可能的了,帝辛废除奴隶制也是为了大商。
那些世袭的官员和他这种被帝辛挑选中的官员不一样,他们是靠自己的能力,而那些人则是靠祖宗。
他们的祖先也是草根出身,有本事并且跟对了人,和成汤一起打下江山,或者对大商立下过大功,所以子孙后代能一直继承爵位封地和官位。
这就导致大商内部的确如帝辛所说像是一颗大树的根部腐朽了,烂掉了。
也就现在还有闻仲和黄飞虎,还有一班帝辛提拔的人撑着,但也不是太多,不然会激化矛盾让贵族们不满。
要没这些人,大商不用阐教对付都能自己走向灭亡。
每个王朝从它诞生开始,会和人一样一点点长大,老去,最后进入坟墓。
而在他的坟墓上,会有另一个王朝建立兴起。
帝辛看向陆川:“大树的根部烂掉,如果不作出改变殊死一搏,那么死去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陆川继续点头。
帝辛神色一黑:“你能不能别一直点头?你就说孤的变法是否可行?”
陆川习惯性的点点头,又赶紧摇头。
帝辛:“……”
见帝辛脸色黑下来,陆川赶紧道:“行是可行,但不是现在,如今大商国运不稳根本无法支持变革。”
变法要结合实际,现在大商这样的话一变不止会逼的贵族去诸侯一方,关键那些奴隶也是靠不住的。
他们或许渴望自由,但那奴性和对贵族的惧怕已深入他们的心中,指望他们……
呵,正史中帝辛输得不冤。
“这也是孤在万不得已时,会做出的最后一搏,可是现在看来我们还没有走到那一步。”
今日得胜让帝辛有些激动,又摇摇头:“只是这件对人族有利的大事,孤已经没有时间去完成了。”
陆川道:“那要不就……”
帝辛语重心长道:“那就将此大任交给你了,陆卿。”
陆川神色一呆:“???”
我只是想说那要不就算了吧,歇着不好费那劲干什么。
可你交给我几个意思?
“陆卿,你是孤遇到最懂孤的人。”
帝辛抬头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有些怅然若失道:“孤此生有两大宏愿,第一是让九州一统,第二便是此事
虽以大商为出发点,但都对人族有大功,只是现在孤只能托付你这个知己了。”
陆川一点点石化。
一件又变两件?
老板,咱们不带这么玩的,吃你点俸禄干这么多事容易吗我。
忽然陆川看着那道寂寥的身影,微微一怔后沉默下来。
帝辛此人既有雄心壮志,但又接手的是一个烂摊子,后面也造下了许多的杀孽。
在陆川眼中,这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家伙绝对不是个什么好人。
只是他也有种令人折服的气质,也不知是不是他那什么置气的效果,但是作为男人来说见到他这么平静面对死亡,陆川倒是挺佩服他的。
至少算得是一个敢作敢当的真男人。
不管是这次面对死亡时的平静,还是原来为保全帝王尊严,在摘星楼平静自焚都可以看得出来。
帝辛忽然回头,有些寂寥和孤独的笑道:“算了,此事连孤也没做到,没要求压在你身上。”
“不!”
陆川看着认真躬身:“臣,遵命!”
在这个时代想要解放奴隶,可以想来或许除了他以外,没有一个人能理解帝辛。
这注定是一种没人理解的孤独,但未来证明帝辛是对的,奴隶制消失了。
这是人族迈步的一个大进步。
不管帝辛此举的本意是为大商也好,还是人族也罢,但最终人族也会受益。
只要他陆某人这次不死,大商不灭,那为人族做些事又何妨?
至于死了那就更不用操心了。
帝辛有些感动抓住陆川双臂,道:“既然如此,陆卿,那孤再告诉陆卿一个王族代代守护的秘密吧。”
陆大人此刻快哭了。
不过不是感动的:“大王,这么重要的秘密还是算了吧,告诉武庚殿下也好”
直觉告诉他,帝辛要说的秘密绝对没什么好事。
帝辛可不管他听不听,沉声道:“那些被人族赶出中原的异族贼心不死,他们潜伏在险山恶水,神州各处,迟早有一天还会归来的,切记,九州一统势在必行。”
陆川:“……”
大王,臣累了!
……
杨戬走了半日后,傍晚时分回来西岐大营。
来时他的身边跟着广成子。
一进来,广成子就长叹道:“怪贫道识人不明,把一洞宝珍全部给了他,岂料殷郊改变主意造成今日之祸,贫道之罪也!”
众人连忙宽慰。
姜子牙道:“师兄不必挂怀于心,只是那殷郊现有番天印在手无人可敌,如何降服还请师兄指教。”
广成子道:“也罢,明日一早贫道出阵找这小畜生,与他一见,此事既因贫道而起贫道自会给子牙师弟一个交代。”
“如此大善!”
燃灯道人的目中闪过一缕精光。
晚上,帝辛大宴众人,犒赏三军,汜水关好不热闹。
陆川回到别院,忽见殷郊一人在怅然的抬头望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