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为友谊干杯!”
“来,为友谊干杯!”
第一句话,是徐况杰说的。
第二句话,是吧台的红玫瑰和紫罗兰说的。
徐况杰好奇地看过去,想看看谁跟他异口同声。
看着看着,就觉得不太对劲。
那两个女人,挺眼熟啊。
江北渊背对着吧台,干了那杯酒,他尚未注意到身后的异样。
徐况杰冲着后者挤眉弄眼,“你扭头看看,吧台那边是不是你老婆?”
江北渊皱眉,赶忙看过去。
穿红色旗袍的女人,身材窈窕,花枝招展,虽然只是一个背影,然而身形、披散着的长发、举手投足之间的动作……
江北渊要是认不出言念,他就不是江北渊了。
徐况杰:“啧啧,你老婆来这陪闺蜜了,够意思的昂!”
“……”
江北渊那双黑黢黢的眸,微微眯紧。
恨不得迷成一条缝,然后那条缝里面,只能装得下言念一个人。
她在笑。
笑靥如花,生动又璀璨,明媚又精致。
周遭是如狼似虎的注视,那些眼神,身为男人的江北渊并不陌生。
很好。
言念同学,真的很好。
……
吧台的言念丝毫没察觉到后面的异样,只是感觉到阵阵凉意蔓延开来,冻得她忍不住摩挲了两下胳膊。
“这酒吧温度低下来了啊。”
“是吗,我没觉得,”丁宝怡还在喝酒,说好的一杯,倒是停不下来了。
“哎我同你说,上次春儿尿床了,怕我和江北渊发现之后骂她,一大早就偷偷把自己的床单和江三儿换了,我以为是三儿尿的床,把他臭骂一顿,他也不解释。”
说着,言念叹了口气。
“那傻孩子……我骂他的时候,他一声不吭,下午洗床单的时候才觉得不对劲,好像床单是春儿的,不是江三儿的。”
丁宝怡静静听着,这当妈的人了,就是跟以前不同了,言语之间很多话题都围绕着孩子和老公,家长里短。
“江三儿挺不错。”
“是啊,随了他爹,那性子闷骚沉稳,做什么事都不紧不慢的,可是他还那么小啊,就给人老气横秋的感觉,这样是不是不好呢?”
言念还希望小儿子能跟大儿子一样,活泼一些、调皮捣蛋一些、傲娇一些可爱一些,哪怕是野一点也没事。
丁宝怡:“随他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造化的,有些人生下来那性子就那样了,很难改了,除非以后碰上一个能治得了他的,说不定就不沉稳了。”
“说的也是!”
儿孙自有儿孙福,言念这么想,也不难受了。
“两位漂亮的女士——”
酒保走了过来,递给言念和丁宝怡两个面具。
“今天是我们寐夜酒吧一周一次的面具舞会,五分钟后即将开始,二位要参加吗?”
还没等言念拒绝,丁宝怡伸手接过面具,“我们参加,谢了!”
言念无语了,捏她胳膊,“我就不参加了,你也别胡来!”
“啧,你怕什么,一个舞会而已,这么多人都在呢。”
“你又不是我不知道我,我是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怂比啊!”
“哈哈哈,没事,你是我姐妹,我保护你,甭害怕!”
丁宝怡就是有说动言念的那一套本事。
……
丁宝怡的面具是狐狸,言念的面具是兔子。
各自戴上各自的面具之后,两个人混入了人群。
酒吧的很多人都参加了面具party,面具遮住了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来,谁也不知道谁的脸是丑还是美,只能看身材了。
忽明忽暗的光影落下来,给整场party增添了几分迷离的精光。
不少男人同丁宝怡搭讪。
刚刚还说要保护言念的丁某人,现在应付着这群男人,早就把言念落在一边了。
言念站在墙角,期间也有几个男人同她搭讪,都被她摇头拒绝。
事实证明,她的魅力值还是在的,找到了自信,这就足够了。
正拒绝了第五个,忽然迎面走来了一个男人。
身形高大,挺括,肩膀很宽,两条腿修长笔直,男人戴着狼的面具,目光灼灼注视着言念。
这双深邃狭长的桃花眼,不知怎的,让言念第一反应就想到了江北渊!
可是不对啊,江北渊怎么可能来这种地方?
当然,就算江北渊来了,他那么清冷的性子,高高在上的,对这种面具舞会向来不屑一顾,怎么可能参加这么幼稚的活动。
思忖间,面前的人开了口:“美丽的女士,可否有荣幸邀请你跳支舞?”
声音沙沙的,带着刻意压低的质感。
言念觉得……这声音……挺像……
江北渊的。
不不不。
不可能是江北渊,只不过是一个跟他感觉很像的男人罢了。
于是乎,这么想来,言念一鼓作气拒绝道:“抱歉,我已经有约了!”
“哦?约你的人在哪呢?”
“他很快就过来了,他是我老公!”
“这样啊。”
这人慢条斯理的调调,微微眯起眼睛,眼底闪烁着几分异样的光芒。
眯眼的细微的小动作,让言念觉得,这人太像江北渊了。
是错觉吗?
迄今为止,她还从未见过一个人,跟江北渊的气质相像。
“真没想到,这么美丽的你已经结婚了。”
“嗯……所以抱歉——”
话未说完,纤细的腰肢就被扣住。
男人修长的手结实有力,稳稳箍住了她的腰肢,另一只手轻而易举禁锢住她两只乱动的手。
言念气恼,“你是无赖吗?放开我!”
“怎么,怕被你老公看到?”
男人声音低沉,“放心吧,你现在戴着面具,他认不出你的。”
“哈,那你真是太低估我老公了,我就算化成灰他也认得我,你赶快放开我,不然我就——唔。”
清冽的男人气息。
滚烫又带着点熟悉的味道,让言念有那么一瞬的恍神。
这男人……
这男人……
给她的感觉,也太江北渊了吧。
可是,如果不是江北渊,只是一个同他相似的男人,现在这个陌生的男人亲了她!
“你大爷的死变态,你等着被告吧!”
言念铆足了力气推开他,扬起手来,一巴掌便要落下来。
“告我?江、太、太?”
一字一句。
伴随着最后一个上扬的尾音落下,那张野狼的面具也随之被摘下来。
映入言念的眼前的那张脸,帅气逼人,分明的五官轮廓,那双已经抿直的锋利薄唇,还有湛清的下巴和棱角分明的下颚线,每一处都是鬼斧神工的线条。
言念的心脏伴随着这张脸的清晰,冷不丁狂跳了一下。
“老……老……老……公。”
江北渊把她脸上碍事的兔子面具扯下来。
“胆肥了,嗯?”
言念:“……”
完了完了,她小命不保啊!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跑!
却被江北渊轻易而举一把拽了回去。
他强忍着心头那口熊熊燃烧的气,脱了身上的外套,没好气罩在自家老婆肩头。
“自己系扣子,穿好!”
“……”
言念低着头系扣子,两只手都在打哆嗦。
该死的,都是被丁宝怡害的,事实证明任何人都别抱着侥幸心理,比如她,这次她长记性了,以后再也不来酒吧了,这次是真的再也不来了。
江北渊揽过言念的腰,转身就走,打算回家好好收拾她。
“还有丁宝怡!”言念赶忙说。
“我让徐况杰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