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万里外的天边,扬起一阵巨大的风沙!
沈默穷尽目力看去,几头巨蟒妖兽在地上飞速蛇行,这才激起了这弥天风沙。
其后则是清一色的黑衣兽兵,手中短剑长刀,眼里杀光阵阵。
“看来第十山早有进攻镇莽城的打算,如果只是为了给那几条杂蛇报仇,根本犯不着如此兴师动众!”
项玉蝉倒是不笨,直接道出了第十山此来的真正动机。
“百神莽山和大孙帝国连年征战不息,因此人族视我们妖兽都是茹毛饮血的恶魔!可事实上,真正好战的,乃是第十山和第二山!其他山虽然也因为大势所趋,与大孙帝国边界发生过冲突,但都是小规模的碰撞!比如我们第三山,实际上并没有和镇莽城发生过正面冲突!”
“即便在百神莽山和无天教几次大的战争发生时,我们第三山也是被迫征调去的,绝非主力!沈默哥哥你可能不知道,别看我们灵兔族如今位列百神莽山第三!实际上在五万年前,我们是最弱小的种族,长年累月被上古十大神族的后裔欺负压迫!”
项玉蝉说的都是真话,沈默对此并无半分怀疑,可是,只有沈默相信她是远远不够的。
项玉蝉这番话,对镇莽城其他人来说,完全不具备信服力。
人们对百神莽山的恨意早已经深厚至极,几代人的血与泪凝铸出的仇恨史,绝非一朝一夕便可洗刷。
尽管深知此理,但事到如今,沈默也只能试上一试,和镇莽城的人解释清楚,项玉蝉不是穷凶极恶之辈。
促使沈默这么做,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他在城门楼上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虽然沉睡三年,历经大变,沈默的面貌已经完全和以前判若两人,但看到孙武这位故人,他还是感到无比亲切:
“孙武!”
沈默看向城楼孙武,指着项玉蝉,淡淡道:“此女虽是妖兽无疑,然,其本性淳善,并非诡异奸恶之徒!”
“我以人格与道心担保,她进城之后,绝不会做有损人族之恶事!”
沈默的声音带着无穷韵力,径直传上城楼,城中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这份功力自是不浅,不少门将都感慨自己绝做不到。
孙武闻言,俯身对沈默劝道:
“妖兽生性狡诈,我劝你不要心存妄想!赐你一剑,就地斩了她!我立马下令开门,放你进城!”
“妖兽与人族,皆是普天之下的生灵!上古十大神族,从真龙伊始,历经千千万万载沧海桑田,方才延生出我人族!追根溯源妖兽与人族并无本质之分,人有好坏正邪之分,妖兽亦是如此!”
沈默立于城门外,朗声说道,他越说越是正气凛然,言之凿凿,连他自己都仿佛忘了,此时正身处战场危兵之地。
孙武心中也是对沈默的言论颇为欣赏,但他并不能就此做主,放妖兽进城。
可是,他愈发觉得这城下的男子像一位故人,并且也姓沈,也是如此正气!
但是相貌却是大不相同,显然不是一个人!
“这样吧,你若是斩下那几头原始巨蟒的头颅,我便破例,让你带兔女进城!”
孙武声音洪亮,让周边所有人都听得见。
眼看巨蟒大军兵临城下,若是镇莽城仓皇出兵抵御,必定伤亡惨重。
孙武让沈默临阵立功,有战功在身,带一只没有攻击性的兔女进城,即便还是会有诸多人不满,但也不好再说什么。
这一来,孙鲁等人也不好小题大做,揪住孙武不放。
同时,孙武又仁至义尽,对沈默做出了让步。
沈默自然知道孙武能力排众议,做到这一点,已经尽力了。
他让项玉蝉躲到城门脚下,自己回过头,独自面对已经逼近眼前的几头巨蟒!
“孙武将军好谋略!这小子就是个愣头青,还真以为自己侥幸打得过几个门将,就能对付巨蟒族的原始蟒兽了,哈哈,居然还是为了一只兔女!”
“简直是愚蠢至极啊!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周边众将无不是肆意嘲笑。
孙武却是面色不改,平静地看着城下的沈默,心中暗忖:
“若你真是他,这几只巨蟒对你而言,应该不难摆平!如果你不是他,战死沙场,我也敬你是条情义好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