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单单是妖兽被震撼，周边人族城镇的茶楼酒肆，乃至于边境小国的朝堂之中，无不在上演着相似的对白。

而距离战场最近的项雁南父女，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

项玉蝉一双美眸之中，亦是异彩连连，看沈默如看神魔仙君，泛红的眼角几乎要淌出激动的泪水，沈默似是注意到了项玉蝉微红炙热的目光，转过头，对她淡淡一笑。

此时的沈默，竟无半分斩杀嗜血狂蛟的锐气，他的笑恰如邻家兄长一般亲和随意，令人如沐春风，但同时，却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异感觉，如一根细刺般扎入项玉蝉柔软的内心。

项玉蝉眸光一颤，低头细想了一下，那应该是一种疏离感！

自己和沈默的差距，越来越大了！

项玉蝉身为第三山山主之女，父亲平时虽然对她要求严厉、不苟言笑，但却从来不曾亏待她，因此，她从小也算是养尊处优，享受着众星捧月的至高待遇，便是在俊男美女如云似海的灵兔族中，她也是一等一的绝美佳人、惊艳才女。

可此时此刻，面对沈默那淡然出尘、不带一丝威压却又拒人千里之外的圣颜玉尊，她竟觉得自己满身满心都是尘埃，黯然无光。

‘沈默哥哥是陌上人如玉，是风云变幻中的骄龙，假以时日必将一飞冲天，封神成圣，你不过是一个山主之女，一只野兔崽子，怎可痴心妄想？’

晶莹洁净的泪痕划过桃红脸庞，项玉蝉非但不感悲凉，反觉心中释然，正如那一曲《醉东风》所言，她愿以琴心一盏，照沈默万道同天。

“我竟没想到你能战到这个地步？倒是令我有些意外！不过别高兴得太早，你的好运气自此已经用尽！”

“万年来，我承受着八重法身尽破之痛，匿藏在雕塑之中不见天日！待我取了妖兽山脉本源力量，便要无天教那几个老家伙一个个偿还血债！而你，则是我复仇血路之上的一块磨刀石！”

此时的青蟒女帝如同一具金属雕塑，浑身都泛起一层幽光，沈默便如她眼中的钉子，令她真火逆动，杀气陡升：

“我，会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将你碾死！我要让这愚昧众生，看看触犯本帝神威的悲惨下场！”

语气中，是毋庸置疑的强势与威压。

这道声音冷冽如冬月寒霜，回荡于群山天地间，令世人万分惊怖。

“复仇？”

沈默闻言只觉可笑，清朗的笑声中带着淡淡的嘲意：

“你恶行滔天，臭名昭著，莫说人族，便是在妖兽山脉中，都是怨声载道，你焉有颜面谈复仇？”

“万古前，被你屠杀的众多种族，难道就对你没有仇恨？无天教至尊破你八重法身，是顺天应道，而你不死，实在是天道疏漏！”

沈默目中精光湛湛，义正辞严。

“弱者本就命如草芥，弱小便是原罪！何为天道？尔等修炼之人无不想超脱天命，逆天成圣，却又要顺应天道，满口的道义仁心，实在是虚伪、可笑至极！”

青蟒女帝此言一出，盛气凌人，天光云色为之一黯。

更有心志不坚者，竟被青蟒女帝这番偏激言论说得道心骇动，一时间竟不清孰是孰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