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是指霍怀定,还是说霍家那小子?”顺平伯追问。
小内侍看了顺平伯一眼,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他心中暗想,这一位真的是离开御前太久了,在旧都享福,以至于说话做事都拎不清。
刚才御书房里,他没有在近前,和其他几人在外间候命,听见里头说话动静,险些都吓得跪下了。
结果,顺平伯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得不对呢。
他肯定不能帮着美言,一来没那个分量,二来,他爱财更爱命。
案子是非,一时无法断言,但四公子惹些事……
四公子打断二殿下的手,皇上都没舍得罚狠的,顺平伯家的小孙儿,又算什么东西。
小内侍蒙着头往前走,把顺平伯恭恭敬敬送出了宫门。
顺平伯府的管事见主子一脸愁容出来,心里咯噔一声,赶忙迎上来,把人扶上马车坐下。
“皇上怎么说?”管事问。
顺平伯长叹一声:“皇上宠信霍家已久啊!御前伺候的公公们都没有人敢得罪霍家,老夫塞银子求人说几句好话,那公公愣是不收。”
管事安慰道:“伯爷,您远离御前多年,自比不了霍家,您今日先休息,明日拜访几位老友,让他们出面,在皇上跟前说一说。霍怀定为人强势,不可能没有仇家,我们打听打听,联合在一块……”
话是这么说,但,时机不巧。
再是老友,一样是几十年不见了。
若是腊月里抵京,还能厚着脸在衙门外等一等,见了人一道去吃个酒,拉拢一番感情。
偏偏他们来迟了。
还是过年期间,衙门封印,顺平伯登门拜访,总不能空手去吧?
可要说准备年礼,他们现在能备的都是京城货色,别人一收就知道是临时备的,毫无诚意可言。
“老夫还是等衙门开印吧,”顺平伯摸着胡子,道,“老夫听那公公的意思,霍家那小子很是受宠,吴公公叫他什么‘四公子’,应当是在霍家行四,你这两天先在京中打听打听,这人到底是霍家哪一房的,什么状况。”
管事送顺平伯回了驿馆,决定先去霍府外头转转。
京城繁华,街道两旁林立着酒肆、茶楼、典当行、金银铺子。
管事一面寻,一面看,与行人擦肩而过时,他听见了一声“四公子”。
“你们知道四公子?”管事赶忙问。
被拦下的是两个年轻人,书生模样。
“老先生是问四公子如何?”年轻人道,“大伙儿都知道啊,四公子玉树临风、豪爽不羁。”
另一人道:“我家小妹就很喜欢他。”
管事一愣:“喜、喜欢?”
“是啊,”那人道,“京里喜欢四公子的姑娘们可多了。”
管事目瞪口呆,这年轻人看着也就十六七岁,家中小妹能是个什么年纪。
京城、京城的姑娘们都这么豪放的吗?
先前那人哈哈大笑:“我要是姑娘,我也喜欢,四公子前回出手教训蜀中富商、把人直接扔进衙门里,真是让人热血沸腾。”
管事浑身冰冷。
他想起了自家被扔进衙门里的小公子。
他与两人告别,一肚子狐疑,四公子到底什么来历?
年轻人结伴离去,一个说“不知道最新的话本出了没有”,另一个说“没想到年纪这么大的老先生也看四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