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尉警醒。”
“没有酿成大祸。”
“殿下一切安康。”
“皇上请放心。”
朱茂的眼珠子几乎都要掉出来黏在这份折子上了。
至晋失手了?
不,驿馆倒是烧了,人却一个没事?
御林军南下,是去护卫的,没有增派太医,不是因为救不救一个样,而是,根本没有人需要救治!
朱茂的呼吸都停滞了。
现在,朱茂是真心实意想问:怎么会这样呢?
至晋行事,虽不是多么得缜密,但绝对不可能出现这么一个结果。
朱茂丢开了徐公公的折子,又去看另一本。
这本是宋秩送上来的,内容不多,场面话为主,大体意思是衙门有了初步结果,后续的会加紧办理。
朱茂想看些紧要内容,这上头却没有,正要说什么,皇上又把一案卷扔了过来。
这上头,是归德府查到的。
各方供词,现场查证,以及,至晋的口供。
当然,宋秩不傻,他留了心眼。
至晋的口供就是他抵达宁陵后的行事安排,怎么潜伏、怎么放火,以及在京里时,朱茂又是怎么交代他的。
至于宋秩连蒙带哄暗示至晋有内鬼、至晋猜内鬼是项淮的供词,并没有整理在其中。
朱茂看得浑身冰冷。
好一个至晋,不止失手被擒,嘴巴还这么松!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朱茂气得浑身发抖,他双手捏着案卷,抬头看着皇上,道:“父皇,这奴才陷害儿臣!儿臣没有让他做过那些!”
皇上的眼睛里,浓浓的都是失望。
从朱茂踏进来,皇上就在观察他的反应,可惜,全是失望。
“朕给过你很多次机会,”皇上叹道,“不止今日,还有前次,朕以为朕和你说得很明白了。”
朱茂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皇上道:“你让朕太失望了。”
朱茂咬牙道:“儿臣没有害他,儿臣真害他,为何一个死伤都没有,这不可能的父皇,这是有人陷害儿臣……”
“朕上次说得不够明白吗?父子一场,朕最后再与你说一遍,”皇上再一次打断了朱茂的话,“朕从来不讨厌有想法的人,敢想、敢做、敢谋,朕不满意的,至始至终,是失败之后还硬挺着,不知道怎么解决问题,这是让朕最失望的。”
朱茂哑口无言。
差不多的话,父皇确实与他说过一遍。
父皇也说过,坦白的话,不会把他怎么样。
那他现在坦白呢?
皇上自然看穿了朱茂的想法,他摇着头,道:“朕不会一次又一次地给你机会。火烧驿站,不把那么多人命放在眼里,朕得给文武百官、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朱茂如五雷轰顶一般,难以置信地看着皇上。
父皇是什么意思?
皇上道:“即日起,禁于庆霖宫。”
朱茂瘫坐在地上,回不过神来。
皇上示意吴公公,让侍卫把朱茂带下去。
朱茂被架着出去了。
吴公公犹豫着要如何与皇上开口。
皇上摆了摆手:“即是交代,就得一切章程规正,不能留下纰漏。让陈正翰点人手,他查朱茂在京里的那些人手、关系,三司迅速往归德府,与当地衙门一起彻查案子。”
地方上的要案,牵扯京中,必须是两地皆查,没有只听一头就结案的,那是乱来。
既然走到了杀儿子的这一步,那就走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