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被人那般贬低却是万万不能的。
楚君澜回府后想了一夜,次日便带上紫嫣出了门,用了两天时间,将她所需工具预备齐了。
第三日傍晚,萧煦吩咐景玉将楚君澜预备的东西小心抬上车。
“我还是陪着你去吧,茅国手性子古怪是出了名的,我去了,他或许还收敛一些,不至于太为难你。”
“罢了,你还是不要去了。”楚君澜笑着拉他的手摇了摇,“你自己的事情也不少,何况酒坊那边还要你去看着,酒票的印刷也要督促,这也是皇上说要赐字,卡在茅先生这里没法子,不拿到字我怕有人以后闹幺蛾子,否则我也不愿在他身上费力气,你还是不要搀和进来比较好,免得有心人往后说你以身份压人。”
萧煦看着她笑弯了的眉眼,也不由得笑起来。
他其实是想去直接亮出身份,让茅吉人干脆写了字带走就罢了,因为楚君澜说是要去画画,准备了两天的材料,他实在是没看懂。
两张二尺见方的琉璃平台,中间还夹着一张雪花宣纸,能放下六盏琉璃灯的木质方盒子,另外还有一大盒经过过滤和炒熟后的细沙。
萧煦一则是不知道楚君澜要做什么,怕她到时候吃了亏,二则也是有些好奇,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到底能怎么作画。他知道,楚君澜素来不会做没把握的事,她又心气儿极高,被茅吉人那般羞辱过,她必定会十倍奉还的。
楚君澜掐了萧煦脸蛋一下,手感滑腻引得她“啧啧”两声。
“好啦,放心,我不会吃亏的。”
萧煦只好点头,依依不舍的目送她离开。
楚君澜带着紫嫣和几个手脚麻利的仆从来到茅府。门子见是楚君澜来,立即就客气的迎了上来。
仆从们小心的将楚君澜带来的东西抬着,一路往前厅方向而去。
还是上次宽敞的大厅,依旧是如八卦阵一般摆设的桌椅画案,茅吉人依旧如当天那般坐在当中的画案旁,让他的弟子们作画,见楚君澜一行抬着箱子浩浩荡荡的来了,茅吉人眼睛眯了眯。
“茅先生。”楚君澜笑着到近前行礼,客气的道,“我是来取皇上赏赐的字的。”
茅吉人冷哼:“圣上吩咐,老朽自然不敢不从,但写什么内容,就全看你了。当日你嘲笑我的徒弟,便是嘲笑老朽,今儿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楚君澜笑了笑,伸手一指她带来的东西。
“今日我便是要用那些来作画,还请茅先生移步。”
茅吉人扬起下巴,好奇的看了一眼仆从们的动作,只见仆从点了灯整齐的摆进方盒子,随即将夹着雪花宣纸的两张琉璃平台放在方盒上,里面有凹槽,正能将琉璃平台卡出,四周还各高出一段呈包围之势。
此时天色已暗,楚君澜走到画台旁,吩咐人将屋内的灯笼灭了几盏。画台下面的六盏灯明亮的灯光就透过糊着白纸的琉璃平面照射出来,亮的刺眼。
楚君澜抓了特质的细沙,在自制简易的沙画台上作起了画。
她执行任务时,曾假扮过一个沙画工作室的姑娘去接近任务目标,是以特地学习过,纤细的手指宛若弹奏上好的古琴,灵活拂过,便是一片留白,利用多寡、浓淡、阴阳,一个盘膝而坐精神矍铄的老头便跃然于画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