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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周末团聚的时间来到,包奕凡早将旅行箱收拾好,各种礼物也准备好。可这几天包太为儿子的事情伤神,夜夜失眠。近六十岁的人一夜睡不好已经够呛,两夜三夜下来,在床上躺着睡不着,人却只能萎靡在床上起不来,非常痛苦。包奕凡得知消息便知端的,心疼妈妈为他操心若此,赶紧前去探望。
包太听到儿子的声音,就扭过脸去,不看儿子。
包奕凡进屋,见妈妈平常保养得很丰润的脸皱得满脸是摺,脸色更是可用“灰败”两个字来形容。他坐在床沿,温言规劝:“妈,你一向说我知人识人,你这回也相信我一次,我心中有数。你尽管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你知道什么。她根本不把你放眼里,才会那样对我。她跟我说得明明白白,她嫌烦,不想跟你结婚,跟你在一起就是玩玩,没结果。你还要我怎么说你才能明白?”
“这是我们跟你们两个年龄层的代沟。你一直骂我不正经不肯结婚,你说,要是安迪也有亲妈跟着,看见我这种人岂不担心死?我跟她,先恋爱,享受恋爱,如果一直享受,可以考虑结婚。”
包太脸上变色,更是灰败,无精打采的人却伸出一只有力的手,抓住儿子的胸口,“你!还不给我结婚?我会被你气死。你不用装孝顺来看我,你懂我担心的是什么,药方都在你手上。”
“药方是我跟安迪结婚?”
“决不能是她,一个不清白又装得很清白的女人太有心计,我怕你离婚。”
“她没有不清白,都跟你说几遍了,我有数。我见过的人会比你少吗?”
“你见的都是恨不得把你扒了跟你生个孩子好嫁到我们家的女人。这回,你遇到的是装作让你扒的人。你上老当。让一个有身份有手腕的妻子拿她无计可施,只能到我这儿告状的有心计女人,你玩得过她?我真是为你操透了心。你看我管过别人的闲事吗?你是我儿子,我才会为你担心死。我一想到你跟那种女人在一起,我心里揪得痛。你这辈子都不会明白做妈妈的心,怀胎十个月,养你到这么大,你就是妈妈的心肝,想到你被人骗,妈妈怎么放得下心啊。”
包家母子又兜回到了老路。包奕凡见妈妈中气不足,又亢奋地雪亮着眼睛,灰败脸上露出两坨病态地红晕,话说多了就气喘不已,可依然坚持说个不停,说到后来眼泪都下来了。包奕凡取纸巾给妈妈,终于还是松口了。“那魏先生,安迪是他私生女,这事不便公开,才会连魏太太都误会。”
包太惊呆了。
活力很快如气功般注入到恢复清醒之后的包太身上,她有力气坐了起来,而且脑袋运行正常而富有逻辑。“啊,安迪这个年纪,往上倒推一下,不用说了,《孽债》,电视上早放过不知几遍。一帮知青给发配到农村,没人管着,血气方刚什么事干不出来,等回城文件一下,孩子一丢回去考大学。年纪一大,才想起要寻回儿女,什么遗产也都交给那些从小吃苦头的儿女。作孽。安迪弄不好还可以找到她妈妈……”
“你想干什么?”包奕凡感觉到自己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
“我正要提醒你。人要脸,树要皮,越是高位的人越要脸皮。你可千万别仗着与安迪的关系多嘴。问安迪也就罢了,要是问到魏先生头上,被他知道了,你看他怎么收拾我们。千万记住,人最犯忌的是被揭短。”
“太势利了。我去海市,你可别一再来电转体180°跟安迪攀交情,给我留点儿脸面。人要脸,树要皮。别让安迪连我也瞧不起。”
“去吧去吧,这下再也不干涉你们。早点劝安迪结婚,别玩什么享受感情那套,结婚才是正经。”
“妈这下身体没事了?”
“没关系了,我等下喝点粥就睡觉。你快走,别赶不上飞机。”
包奕凡站起身,看了他妈妈一会儿,见妈妈果然精力恢复大声喊保姆开饭,他放下心来,扔下话让妈妈别对外乱说,泄露出去便意味他与安迪关系完蛋,等他妈保证了才赶紧出门。对于妈妈的这个保证,包奕凡很放心。当年爸妈离婚大战闹得妈妈连杀人的心都有,妈妈都不曾公开公司偷税漏税的事儿打击爸爸,甚至连威胁都不曾,因为在利益面前,妈妈最拎得清。
但包太兴奋过度,自以为身轻如燕了,谁都不喊就跳下床找鞋子,不料头一晕,一头栽地上,好一会儿起不来,也作不得声。保姆进来看见才扶起她。但包太说什么都不让保姆打电话给儿子,要打也只能打给老包。而丈夫赶回来,包太第一件事便是商议该如何拴住这个儿媳妇。但老包坚决不参与,在家兜一圈换上休闲衣服,听包太又说刚刚摔跤的事儿,观察会儿觉得不可能是中风,便叮嘱了保姆,自己出门应酬去了。包太只能无奈地打电话给正在路上的儿子,问父子俩为什么都不理她,都冷落她。
包奕凡道:“你早知道的,早该克制自己。”
“我是为我们家好,为所有人好。你们两个都太容易相信别人,你们怎么都让我管所有支出签名呢?我替你们把关啊。”
“我们都不傻。妈,管好你自己,周末找点儿事做,别呆家里。”
包太几度欲说出自己摔跤的事儿,可一想到这就可能阻止儿子上飞机,只能忍了。
邱莹莹回到2202,见整个2202只有她一个人。关雎尔在出差,周末还得加班,其他人毫无疑问都约会去了。一个人踩在地上,都能听得见回响,什么叫凄凄惨惨戚戚,这就是。邱莹莹非常想哭,更想的是给应勤发短信问好。可是樊姐都说了,人家那儿有硬杠子,硬凑上去只有招人轻贱。邱莹莹将手机捏得火烫,依然下不了决心要不要给应勤打电话。
正好,安迪从机场接了包奕凡回来。两人走出电梯,撞见邱莹莹低头狠命捏手机,安迪欲走避,可也知道人家肯定看见她了,只能打了个招呼。“小邱,周末好。”
“不好,怎么会好,都没人理我,都嫌我,都嫌我。”总算有人了,而且安迪还亲切地发问,邱莹莹鼻子一酸,终于流出眼泪。但她稍一低头,就看见包奕凡紧紧挽在安迪腰间的手。她觉得刺眼。
“那种人的话你当真干嘛,据说被傻逼嫌弃,是一个人最高的荣誉。”
“应勤不是傻逼!”邱莹莹当即愤怒纠正,“应勤不是傻逼。但你最好引以为戒,我的血泪教训,你一定要引以为戒,一定要跟你的第一个男人结婚。”
包奕凡听得一头雾水,更是莫名其妙,皱眉看邱莹莹一眼,手臂一使力,挽起安迪就走。“我很饿了,我们赶紧吃你炖的鸡汤。”
安迪也没阻止,冲邱莹莹摆摆手说再见,与包奕凡一起进了家门。
关门,安迪就问:“我没说给你炖鸡汤啊,你怎么知道的?”
“我这几天感冒,然后你昨天又说谁送你土鸡三只。你没炖只鸡汤给我治感冒?”
“早有文章批驳鸡汤治感冒没科学依据……”
包奕凡笑着深吻,他寻开心,安迪从来就当真。
“外面那女孩,就是你前两天说刚失恋的?这说的是什么话。你肯跟我结婚我高兴都来不及,可绝对不是这种理由,什么年代了,这都。要封建也封建得远点儿,干脆去母系氏族玩儿。”
“她若是肯定我,我才有麻烦了。我不多管闲事,她每次失恋时候仿佛都有点儿走极端。你来看看我阳台上种的菜。”
“种菜?哦,你花粉过敏。你这大温室种菜真是余热利用啊,哈哈。”
“你上回来,嫌我这儿没装饰,还说没生气。以后等菜大了,我到处放上一盆叶子肥大的菜,总行了吧。”
“我没嫌你,你做的所有事都正确。只是我心疼你清教徒一样的简单生活。十二盆?泥土是你自己搬上来的?”
“用了一晚上时间,照着书上说的调配泥土。种的时间还不如后面打扫卫生用的时间长。很有成就感呢。就等着种子发芽了。我种的有青菜、生菜、菠菜,不知道能不能长大,以前从没玩过这个。你看我这样种行吗?”
“我没玩过。家里的院子从来不是我打理。明天要不要再帮你去搬些泥土回来?我们把阳台种满,再把你东窗边上也种满。我们充分利用每一缕阳光。以后我每次来,就能吃你炖的土鸡汤下你自己种的菠菜。”
“你总能给我找事。好吧,我现在就查怎么炖鸡汤。你这个麻烦精,跟小曲可以媲美。”
包奕凡簇拥着安迪离开阳台,他想直接奔卧室,安迪却问他包太到底要怎样才罢休。包奕凡只能哀叹一声,两个都是不屈不挠的女人。“她这几天为我们的事失眠,她固执起来谁都拿她没措施。”为了对话顺利,包奕凡紧紧拥抱安迪,只能再次色诱。“几天下来已经面无人色,下不了床。我爸……对她感情淡薄,只有我关心她。非常可怜。”
“她是不是在你爸那儿得不到感情,就把全部关注倾注到你身上?”
“应该是你说的这个意思,但我不便多评论。刚我来前去看她,她奄奄一息躺床上,又不肯去医院,即使去了,照旧失眠跟不去医院没什么不同。我只好跟她说了实情。”包奕凡明显感觉到安迪欲挣开他,他只能抱得更紧,只能利用男人本钱耍无赖了。“要不然我都无法过来看你。她答应我决不再插手。”
“我怀疑她现在已经开始查魏国强的联络方式,明后天就与魏国强联络上,然后两人合谋干涉我的事。但这只是建立在推理基础上,只要没发生,我按理说无法据此生气。可我非常生气。我的事,她凭什么越界?这不是尊重人的表现。而且我很讨厌她一再花样百出在我的事上玩手段。”
“所以我得跟你面谈。我早说过,我们两个的事不要去管其他人的想法。可是,你想想,她是我妈妈,女人怀孕十个月很辛苦……”
“人家大象还怀孕二十个月呢。这不是理由。”
“当时我爸跑业务基本上不着家,只有她一个人带我,更辛苦,那时也没什么保姆钟点工,全她一个人操劳。我上小学有次晚上发烧,她背起我这么个大个子跑去医院打针,到了医院就累倒在地,血吐了一地,这一幕一直在我记忆里。我虽然猜测她失眠有一半可能是苦肉计,可我依然没法眼看着她萎靡下去,她是我亲妈啊。我已经警告,她自己也知道惹不起魏先生,以后不会有事了。”
“我已经不再相信她。而且,我很肯定,只要我跟你交往,她一定会横亘于我们之间。我完全彻底拒绝别人干涉我,零容忍。”
“宝贝儿,为了我,稍微容忍她,好吗?我会克制她,不让她接近你。她已经答应不干涉我们。”
“她心中没有是非,只有利益计较。我如果容忍她,必然受她得寸进尺的算计。她的承诺完全没信用。”
“安迪,不可以这么说我妈。”
“我已经对她很客气,只说实话,不出恶语。但她对我了解更多,必然闲不住对我更多干涉。我们只有两个选择可以解决问题,一个是你划线,另一个是我划线。”
包奕凡盯住安迪的眼睛,一脸不置信,虽然双手依然紧抱,“你划线,是划在你我之间?”
“你如果不肯划线,除此还有什么办法阻止她干涉我?你别激动,我并不是让你跟她断绝母子关系,而是让你坚壁清野,不让她捞过界。”
“你有没有想过,我已经在非常努力地做,希望可以处理得圆满,修复你俩的关系,我也不愿我妈干涉我们的私生活。可你拿你我分手来逼我,你让我很伤心。你说出划线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很爱你,你在伤我?”
“当你说让我稍微容忍她的时候,你已经决定让她伤我。你这不是爱我的表现。我不做开门揖盗的事儿。”
“不能说得这么绝对。人跟人之间有妥协,有牵制……”
“我又不是孩子。你妈不是隔壁小邱那种人,小邱只会说不会做,我跟她话不投机可以走,走了就完事。你妈会做,会紧追不舍。”
“很简单,她去找你,你不见。她电话你,你不接,不就行了嘛。”
“这种招数只能用来对付小邱之类心中没恶意的人。你妈呢,即使她现在不出现,我们两个依然为她伤神。她有的是办法无孔不入。”
“你只要有稍微的容忍,就可以对她施展的影响视而不见。”
“我为什么容忍她?一个对我恶意的人?”
“我说了,她是我妈,你看我份上,稍微容忍。我知道你是天之骄子,一向只有别人容忍你。所以我只要求你稍微容忍,只在我面前,允许我提起她,我的妈妈,可以吗?”
安迪闭目,好好回味包奕凡的每一句话,心知只要跟他在一起,按他的意思,是撇不开他妈了。而她又是拥有如此难堪千疮百孔的人生,她敢让他妈无孔不入吗?何况他妈已经知道了魏国强。“我不是因为天之骄子而不能容忍你妈,这一点需要声明。然而我可以合理推测,你妈对我的恶意,必将最终极大伤害我。为自保,你走吧。”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你走。”安迪试图脱离包奕凡的怀抱,但没成功,包奕凡的手臂如钢箍般圈住了她。
包奕凡完全想不到安迪会说出让他走。他也完全清楚,这不是有些小姑娘撒娇,而是真话。“你忍心为了这种小事断绝我们感情?”
“在我面前很多事都是小事,唯独这件事,对我是大事。为这件事,我可以放弃你。请相信我说的是真话。”
包奕凡想来想去想不通,多大的事儿,怎么轻易说放弃就放弃他,仿佛他无足轻重,他的爱更是不值一提。他哑了。发了半天愣,将安迪扔在原地,独自走进卧室,将浑身衣服脱得满地都是,一声不响上床睡觉。
安迪只是满心复杂地看着包奕凡走进卧室,也不吭声。她绝不松口。这件事上面,她不能做任何妥协。她没有任何资本可以让她在这件事上妥协。
邱莹莹寂寞得挠墙。好不容易见到有人影子在22楼出现,可安迪基本上淡漠以对,那个包奕凡更是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抓着安迪就走。她原本就没想打扰安迪,没想拖住安迪多说,可安迪如此冷漠,而安迪与包奕凡如此当着她的面亲密无间,让她改挠墙为撞墙。屋里是再也呆不下去了,她又无处可去,今晚说什么都不愿肿着彤红的眼皮去推销咖啡,她想来想去,穿上最后的毛衣,套上羽绒服,决心连夜去火车站排队,豁出去周末两天时间买回家的火车票。
天,又黑又冷,邱莹莹从没觉得海市的冬天竟可以如此肃杀。她茫然地钻进地铁,在地下迷宫里绕来绕去,终于又来到人头攒动的火车站预售票处。排到队伍里,邱莹莹才想到一个严重问题,她忘了带小板凳来,她忘了带干粮和水,她怎么撑得住在寒冷冬夜里伫立通宵。
她只能退出已经有两人跟在身后的队列,去附近购买一应物品。上回半夜来火车站是与22楼邻居们一起找樊姐的爸妈,有人作伴,并不觉得夜晚有多可怕。一个人在火车站穿行时,才忽然感觉遍地可能都是坏人。邱莹莹紧紧捂住背包,跑步到最近的小店高价买到吃喝的,却买不到板凳,只能买一份报纸凑数。
夜,异常的冷。
曲筱绡与赵医生约会,即使接近春节,饭店依然高朋满座,一座难求。曲筱绡今晚谋不到雅座,身边总是人来人往,甚至又菜盘子从头顶险险飞过,可她只要有赵医生在身边,其他什么都是浮云。甚至赵医生主动提出与她换个位置,她都非常贤良淑德地拒绝,她又不觉得难受,而且她不舍得菜盘子在赵医生头顶飞过。
可如此良宵,却有不长眼的朋友来电,而且来电讲的又是令曲筱绡异常心动的八卦,她那个已经结婚的异母大哥居然包养了一个唱歌的,在外面租着一套两室的酒店公寓做小公馆。而大哥此时正酒后留宿小三儿的家里。朋友问她,要不要捉奸在床?
当然要!曲筱绡忍痛看着身边英俊的赵医生,撒了一个谎,“有客户需要立刻报价,我得回办公室去做,呜呜,客户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时间,都春节了,还周末呢。人都回老家了,谁现在还有闲心做这些啊。你先回家吧。”
“去吧,总是我被医院电话叫走,这回轮到我独自回家。”
“你去我家好不好,我很快就完。”
但赵医生吻吻曲筱绡的脸,“我在家看书,你要是结束时间早就过来。”
曲筱绡好生依依不舍,但她有更要紧的事儿要做。
车到酒店公寓,曲筱绡才抓着喉咙电话她爸爸,她装作气喘吁吁的样子,拉着长音,拖着舌头,结结巴巴地道:“爸爸,我在短信给你的地址,我喝多了,好像有人往酒里加了什么,现在浑身难受。你快来接我回家。别让妈妈知道。”
曲父二话没说,吓得立即结束手头应酬,出门打车往酒店公寓的地址赶。而曲筱绡则好整以暇,悠悠闲闲地上楼,选择一个最佳地理位置,笑眯眯地埋伏起来,等待爸爸上门厮杀。
果然,曲父很快气喘吁吁地赶来,不仅他来,还拖来公寓门口的保安。曲父救女心切,才敲门三下不见有人答应,就毫不犹豫踹门进去。气势之刚猛,领曲筱绡叹为观止,这才是她的老爸,最爱她的爸爸。曲筱绡心头对爸爸的不满因这一踹而消散了不少。她连忙蹦出去,没等她喊爸爸,就听她爸爸一声咆哮,“怎么回事?”
曲筱绡从爸爸肥厚的背脊探出头,一眼就看到只披睡衣的大哥,睡衣下面疑似真空。曲父不知身后有人,见出来的居然是儿子,更是吓得魂飞魄散,直奔内室试图阻止乱伦。曲筱绡赶紧跟去,果然,床上猫着一个人,那人钻在被子下不肯露面。曲父于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总不能上去掀开被子作捉奸在床状,那下面可能是他被下药的女儿啊。他愤怒转身找儿子问话,不料,却一眼看见闪着贼溜溜大眼睛的女儿就在他身后看好戏。
“嗳,怎么回事?”
曲筱绡伸出手指头往大哥一点,“奸夫!”再往床上一指,“**!”
曲父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噎死,才知又上了女儿的老当。好在这辈子他不知上了曲筱绡多少个当,早已虱多不痒。只惊讶了一小会儿,就回过神来,“你回去,这儿爸爸处理。”
“爸爸,你一个人处理这种事不方便,算什么话,让外人一看就觉得不正经。要么我这就打电话请妈妈来。”曲筱绡说话时候瞟了一眼大哥,见大哥浑身紧张,一脸窝囊,却又趁爸爸不注意对她凶相毕露,她心中说不出的快活得意。曲筱绡完全没有听爸爸的话挪窝的意思,她当然知道,她爸更不可能让妈妈来,妈妈一来,肯定直接就借此废了大哥的前途。
曲父冲儿子大吼一声:“还不穿上衣服出来,都出来。”将儿子喝将进去,见儿子关上腰门,曲父就低声怒问女儿:“你设计的圈套?”
“他包二奶,我怎么设计得了。我只是今晚听说有这事,赶紧通报爸爸一声,免得他在歧途越走越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