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浅含笑摇头,“你的这些暂时不能用。”
为什么?不都是白纱布吗?
“我用的白纱布全是经过高温蒸煮过得,甚至是过了药水,属于无菌棉。细菌,我们肉眼看不见,看不见不代表没有。伤口如果用普通纱布包扎,那些附在布上的细菌就会趁机感染伤口,伤口恶化,就会化胧,人就会发热。”林清浅借机将消毒、细菌一些常识灌输给小姑娘。
小姑娘全都听傻了。
原来如此,她们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的伤口化胧是人体在和看不到的敌人作战。
“祛疤药,只能等回去后再给你们了。”林清浅笑得一团和气,众人和她相处久了,发现其实林清浅的性子十分好相处,只要不惹怒她,她对人也没有架子,更没有任何疏离,让人觉得十分舒服,甚至她能照顾到每个人的情绪。
绝大多数姑娘立刻喜欢上了她。
这种改变,主要集中体现在小姑娘们回去后,三句话不说,话题就会拐到林清浅身上,语气话语之中充满对林清浅的崇拜之色。
这种崇拜,并不是因为林清浅身份上的改变,而是那种发自内心对强者的敬仰。
各位夫人了也见识过林清浅救人时的认真,观察过林清浅待人接物,加上武官一系、文官一系,每个系别之间的世家相处本来就广。
她们对林清浅的认同几乎也在这几日之间。
她们尚且如此,就更别提其他郎中了。
凡是见识过林清浅救人的郎中,看到她简直就如见到了师父一般,态度十分恭敬。
总体来说,关于林清浅的舆论在往好的方向转移。
可以说,这一次狩猎大家有失有得,大体还算圆满。虽然不如往年狩猎的意气风发,但实际上收获更多。特别是一些比较精明的勋贵,已经从这一次狩猎赵景云的态度中,感觉平阳城世家的格局估计要发生改变。
事实上,的确如此。
等大家回到平阳城后,三天以后,几乎所有人世家的人都得到了确切的消息。薛家摊上大事了。
“京城传来消息,那边已经被查封,所有人判流放,所有家私被充公。祖籍这边多少也会受到一些影响。”薛家族老坐在上首,个个面色凄然。
“更坏的是,江南风声太甚,薛家几个大儒已经被书院赶出去,也有几家受到牵扯,被流放了。”
“他们不为官,最多是涉及到盐事,怎么会被流放?”
“因为江南盐事,牵扯众多。巡抚张宏亮乃是天子的近臣,他联手江南水师,一举迁灭漕帮,拿到了朝廷众多牵涉到盐事的官员名单,以及账目。然后顺藤摸瓜,每个官员身后的事,涉及到的人,一个不拉全都被抓。”
薛家所有人面色都很难看,如今情况已经顾不上被人笑话,更别说救人了,当务之急,最好的结果就是薛家祖籍这边不受太大影响。
可是风声这么大,涉及的又是盐政,谁敢说薛家一定不会受到牵扯呢?
有那聪明的人,已经开始盘算回去怎么妥善安排家产。
“薛家本是一体,还没有牵扯到祖籍,一个个慌什么?”族长发怒,“如果我自己乱了,可不光是被人看笑话那么简单。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们不懂?”
众人都不说话。
正是因为明白,所以他们才更着急。
消息瞒不住,平阳城内多得是世家对他们投井落石。也许今后平阳城再无百年簪缨之家------薛家。
“想容怎么回事?铁板钉钉的亲事怎么说变就变?”族老忍不住又质问起薛寒来。
薛寒不说话,他心里也难受。
他有些疑神疑鬼,靖越王是不是已经知道他私下里做的一切,所以才在关键时刻抛弃薛想容,从而抛开整个薛家?
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如果他安于平庸,只要再过二十年,他的女儿嫁入靖越王府,那么他就会有个王爷的外孙,到那时,薛家在平阳城这一片,可谓是如日中天。可偏偏他贪心不足,向往那虚无的京城......
世家虽然蠢蠢欲动,但京城还没有任何消息确定要动薛家祖籍,所以大多数人都持观望态度。
霍久岑却没有顾虑,他成了第一个对付薛家的人。
霍久岑不在官场混,他下手的目标,是薛家的产业。
薛家布庄十分出名,名下还有胭脂铺子和当铺、粮铺。
凡是薛家名下有的铺子,他全都开了相对的铺子,而且铺子必然离薛家铺子不远,摆足了要和薛家打擂台的架势。
霍夫人见他疯狂,心里暗暗叹气,其他人也只看不点破。林清浅对于霍家来说,是一场意外,对霍久岑来说,却是一场灾难。
“老爷,以往供应薛家的布商全都投向了霍久岑。”
“老爷,粮铺里的粮食快要空了,但是去收购,那边的商客一个劲躲,一个姓郑的粮商提高了价格。收走了大部分粮食。”
这样的消息接二连三送进薛家,薛寒气得浑身打颤,却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