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良久,林清浅轻轻感叹。
林景行点头赞同。
“平阳的赋税,王爷要上折子提一提吗?”林清浅问。
“离开京城之际再说。”赵景云微笑回答。
“王爷知道背后那个人是谁,对不对?”林景行再也忍不住,他目光炯炯地盯着赵景云,眼中的渴求显而易见。三房被算计多年,父亲枉死,他想知道真相,不过分吧?
赵景云没有满足他的愿望,“事关重大,本王也没有证据,只能是猜测。不相干的事情,最好不要理会。即使心里再怎么想知道真相,也得憋着。你们活到现在,正是因为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否则的话,他们不会留你们的性命。”
林景行神色有些激动,哪怕是死,他也想知道真相后去死。憋屈这么多年,被人算计这么多年,明知道真相就在眼前,还要装成无所谓,他受不了。
“年关在即,是不是该准备年礼呢?”林清浅硬生生转移了话题。
赵景云轻笑回答,“本王人缘不好,在京城之中并无要好的亲朋好友。往年都没有送年礼的习惯,今年在京城之中,如果有人上门来送礼,让下面人看着礼单回一些就是。如果是不相干的人,不必回礼。这种小事烦心而琐碎,最是烦人了。”
林清浅闻言,笑着点点头。八成,赵景云的人缘真不好,他们夫妻回到京城之中,愣是没有人主动上门来做客都没有,就连宫中皇子或者皇室中其他留在京城中的王爷都没有人过来。可见,自家的人缘差到了何种地步。
林景行失魂落魄,晚上练晚饭都没有吃,就直接回去了。
林清浅心里叹息,又不好劝说他,只能吩咐观言留意,要是林景行觉得饿,立刻去厨房取夜宵。
观言感激的感应一声,回了院子。
“他是不是怨本王不近人情?”赵景云问。
林清浅摇头,“王爷是为了二哥好。二哥受了这么多年苦,他是一下子不能接受现状。我们说多了,他反而会钻牛角尖,不如让他自己想清楚。二哥是聪明人,他很快会想通的。”
赵景云宠她,没有让嬷嬷教她宫中规矩,他不担心林清浅坏了规矩,而是担心林清浅被人钻了空子,被人算计去。“这几日进宫颇多,本王不能和你时时在一起,所以进宫之后,你的身边不能离人,最少得有两个人守着。如果有宫娥找你,必须让她亮出宫中的牌子。在宫中,也只有皇后、太后才能请动你,其他的人,你不愿意搭理的话,可以不用理睬。实在不行,可以去贤妃的宫中走走。”
林清浅听得仔细,她身边的丫头听得就更认真了。
翌日,季家派了人过来报信,说季斐十的彻底虽然虚弱,但太医已经确定他的身体没有大碍,过几日季家还得请王妃过去给季斐十拆线。
上门来的依旧是安国公本人。
林清浅见他脸上笑容不断,老父亲的欣慰显而易见,也不禁跟着开心起来。
抛开两府的成见,安国公虽然护短,但他见识多,也会说话,和他聊天,十分舒服。林清浅有意无意为围绕季斐十的病情说话,绝口不提任何与之无关的事。
安国公在确定林清浅几日后愿意去府里,这才满意回去了。人回去,却留下两车贵重的礼物。
该收的诊金,林清浅收得绝不手软,她高高兴兴让文心她们清点一下礼物,入眼的,就留在私库里,看不是眼的,则直接送入府里的库房之中。
林清浅和林景行都在府里留心李家是否会冒险到王府来回年礼,李家父子的胆子到底大到何种地步。
后来事实证明,李仲明和李世海也只是纸老虎。
他们接了王府送过去的年礼,三天后就回了里面来。只是,上门的人并不是他们父子,而是济世堂的掌柜。
说起掌柜,此人和林家三房也不算是陌生人。林渊生病多年,有时候李世海父子没有空去府里,掌柜就会派最好的郎中过去。林家过去抓药,他也会早早准备了。
药虽然全都经过他的手,不过林清浅和林景行已经得知,掌柜并不知道李家父子害三房的事。
“年关在即,老爷和公子忙着盘账无法脱身,李家又无当家主母,公子和老爷也不便上门来见王妃。所以,小的就被派来送年礼了。”掌柜红着脸解释。其实他心里也不明白,为什么老爷和公子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要,反而要让他上门来送年礼。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掌柜,身份根本不够看呀。
掌柜偷偷瞄了林清浅一眼之后,欲言又止,似乎有难言之处。
林清浅轻笑,“掌柜有什么话,不妨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