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浅并不知道,赵从安在后面追她。
她到了慈宁宫,发现慈宁宫中已经到了好几个相熟的人。
肃亲王妃、赵无双、礼亲王妃、陈今今、太子妃、颜太妃......认识不认识,十几个人都在。
“臣妾见过太后、皇后。”林清浅笑眯眯行礼。
“你身体有孕,就别在乎那些虚礼了。”太后身体好转,对林清浅的好感也在逐渐加深。
林清浅笑眯眯谢过,宫娥搬了一张凳子过去,她就大大方方坐下了。
可惜,离赵无双的距离有点儿远,两个人不能说悄悄话了。
赵无双偷偷给她使了一个眼色,林清浅回了一个笑容过去。
太后的注意力落在林清浅身上,“气色比上一次要好得多,前三个月,得特别小心才是。”
“让太后担忧了。”林清浅笑眯眯地道谢。
太后微微点头,“靖王府没有长辈守着,你又年轻。”
说到这儿,太后稍微迟疑了一下。
肃亲王妃和赵无双低垂眼帘,目光根本没有落在林清浅活着太后身上。
皇后笑眯眯听着,更没有插话,而太妃则转动手里的佛珠,对太后与林清浅之间的话题根本不关心。
“太后要是担心靖王妃,不如派宫里的嬷嬷过去照顾。”陈老夫人忽然开口。
陈今今眼皮跳了跳,她忽然觉得自己祖母居然这么笨。陈老夫人因为静安侯府的事让太傅丢了脸面,太后还要给她善后,也有些恼她。所以她被陈太傅给禁足了。
这是因为新年,作为太后娘家嫂子,不在太后面前露面,会让人看笑话,甚至会猜测陈家是不是失宠了。
京城官宦人家,一点儿风吹草动,就能引起大麻烦。陈太傅没有办法,这才放了陈老夫人进宫来赴宴。来的时候,太傅特意叮嘱,进宫之后,无论是老夫人,还是陈今今,都不得多言。没想到林清浅刚到慈宁宫,陈老夫人就坐不住了。
皇后心里冷笑不已,呵呵,太后安排人去服侍林清浅,靖越王和林清浅未必领情,说不准夫妻二人还会怀疑太后的用意。
照顾好了,没有功劳,可如果出了岔子,靖越王绝对会将太后给怨上。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傻子才会附和了。没看到太后刚顺口提了一句,后面就迟疑不愿意说下去了吗?
太后正为难,她心里的确有些为难。
陈老夫人的提议简直是火上浇油。
林清浅笑眯眯说,“宫中的人手比较分散,在臣妾看来,太后的贵体比臣妾要金贵的多。太后要是将人手安排去了靖越王府,亏的可是太后自个。臣妾于心何忍?太后放心,府里虽然没有长辈,但王爷已经安排府医随时听候差遣,不会出什么岔子。”
话说得漂亮,但林清浅的的确确拒绝了太后的好意。
太后心里不得味,觉得不是亲的儿媳,怎么都不贴心。于是,太后再看林清浅的神色再不复一开始的和颜悦色。
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好在屋子里都是八面玲珑的人,谁也不想在新年之际闹得脸色太难看。就是对林清浅十分有意见的陈老夫人都没有继续说什么。
“见过太后、太妃、皇后娘娘。”就在这时候,赵从安脸色红润,匆匆进了慈宁宫。
“怎么如此着急,乱了方寸?”太妃疑惑地问,语气之中稍有责备。
“我只比靖王妃慢了一步,再想追她,她却不见了。我就心急了些!”赵从安调皮地回答,然后她扭头看到了林清浅,眼睛一亮,接着又变得黯然,神色还有些委屈,“王妃,明明我们的车并排等候,一眨眼,你怎么就丢下了我?”
“王妃身子不便,太后吩咐人抬了轿子去接。你也不问清楚,在宫中忙忙着做,当真还是小孩子心思,毛手毛脚。”太妃听起来好像在教训赵从安,但语气中透露出的亲昵和疼爱却不作假。
林清浅心里一动,想到赵景云曾经告诉她的秘密,她低垂了眼帘,一点儿没有搭理赵从安的意思。
赵从安见状,更觉得委屈,一咬牙,她走到太妃下首赌气坐下。
果然是小孩子心性,皇后轻笑,“从安的年纪最是天真烂漫,她合该充满朝气。要是被规矩约束得束手束脚,太妃保管又要着急了。”
太妃叹口气,“这丫头每年都会随我吃斋念佛十来日,这欢脱的性子,却怎么也改不了。”
“小孩子家家的,就该如此。”太后比较赞同皇后的话,“瞧见没有,今今和无双也随哀家去佛堂小住多次,但哀家从没有拘着她们的性子。”
“是太后怜惜她们。”肃清王规规矩矩地称赞太后一声。
太后忍不住就笑起来,“以前,哀家最厌烦吵闹,听到声音大些,脑袋就痛得受不了。但如今老了,反倒最喜欢年轻人热闹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