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叹口气答应一声,“今日宗亲和重臣家女眷全在场,如果不能找出幕后之人,给靖王妃一个公道。本宫担心,此事传扬出去,对皇上、太后的名声有影响。”
皇上没好气看了皇后一眼,还用得着她提醒吗?
“顺着浣衣局和御膳房往下查,顺藤摸瓜,严惩不贷。”皇上相当恼火。
宫中的事情,哪是那么容易查出来的。凡是当天出入御膳房的人,禁卫军一个不落地开始盘查。而浣衣局那边的情况就特殊了些。
宫女们的衣服送过去,经过排查发现,她们的换洗衣服上也都被熏了香料,也就是说,下手的人,早就有所准备。
于是盘查的太监又换了思路,去查熏香来源。
这么一查,问题就出来了。
内务府的一切采办,全都有章可循。主子们用的熏香和丫头用的熏香并不同。而宫女们衣服上沾染的熏香,也出自内务府。
“这一批香料是一批才送进宫的新料。”内务府总管平时吃香喝辣,在宫中颇有脸面,但此时此刻,他脸上半点儿笑容也没有,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讨好和担忧。
宫中事情闹得太大,要是真的追究起来,他会不会深陷其中?
毕竟,这一批香料进宫,他是拿了好处的。他暗暗后悔,早知道,他就不该伸手接了银子,犯下这么大的错。
世上没有后悔药,总管太监立刻想到如何推卸责任。
他甩锅甩得太漂亮,导致皇后的怒火达到了顶峰。原因无他,这一批香料,居然是皇后娘家幺弟花了银子送进宫中来的。
皇后得到消息,震惊得半天没有说话。事情大条,她一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和宫中鸡飞狗跳不同,靖越王府相当安静。
林清浅午睡,一直睡到天色暗下来,她也没有醒过。
赵景云案头已经摆放了传递过来的消息。
“人立刻送进京城来。”赵景云看清纸上的消息,眼中燃起了熊熊大火。他蛰伏许久,暂时并不想惹事。
不惹事,但不代表他怕事。既然有不长眼的东西动他在乎的人,那就等着他报复的怒火吧。
“证据也准备好。”他淡淡的发话下去。
木青恭敬地答应一声,下去安排了。
赵景云一个人坐在书房里发了一会儿呆,才起身神色自若地往正屋走去。
媳妇该醒了。
果然他进屋的时候,就看到林清浅穿着小袄打着哈气半窝在靠背上。
“是赵无双吗?”林清浅打了一个秀气的哈欠,漫不经心地问。
赵景云过去坐到床边,将盖在她腿上的棉被往上拉了拉,“主谋不是她,但她脱不了干系。陈庆王回京来了,世子却留在荆州。”
“他们倒是谨慎,知道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林清浅不高兴嘀咕,“颜太妃对赵从安那么好,就不怕别人怀疑她们之间的关系?”
赵景云摇头,“颜太妃当年曾经为当今挡过一剑,她的身体自那以后就出了问题。赵从安第一次入京,去庙宇中上香,遇上了姓颜的。赵从安嘴巴会说,为人机灵,颜太妃直接说喜欢这丫头。后来,又得了云游到京城的得道高僧批过命,说赵从安的八字比较旺她。因此,找从而就名正言顺留在了她的身边。接着,世人发现,果然从赵从安留下以后,姓颜的身体就慢慢好转起来。”
“颜太妃当年和陈庆王?”林清浅开始八卦。
“表面上看,颜家和陈庆王之前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姓颜的也是按照规矩,通过选秀入宫。进宫之后,她惯会演,和陈庆王之间并没有表现出半点儿亲昵举止。”她想知道的,赵景云都没有隐瞒。
林清浅脑袋发晕,“两个人真够狠的,下了这么大一盘棋。当年,颜太妃为皇上挡剑是不是也是故意为之?”
“宫中是什么地方,她要是假装受伤,也不会得到太后和当今对她的另眼相待。”赵景云冷笑回答。“她为皇上挡剑是真,所以那一次她算是九死一生,豁出命去了。岳父大人为此,而受到了牵连。”
“是御医发现端倪,而御医和我爹说了几句话,他们就认为我爹也知道了他们之间关系,本着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的想法,才对我爹动手?”林清浅思路很快清晰。
赵景云轻轻点头。
林清浅弄明白亲爹为何发生意外,心里却并不高兴。一家人所受的苦,居然只是两个不知廉耻的人私心作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