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侍郎一听不由紧张:“小陆就不用送了吧。”
是要追出去打人吗?
陆玄似笑非笑:“就只是送送。”
等陆玄三人出去,堂内一时安静。
朱少卿拧着眉问:“杨侍郎,先前小陆不是没参与这个案子吗?”
杨侍郎呵呵笑笑。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陆玄就莫名其妙又顺理成章掺和进来了。
“查到现在,五名考生都是走的戚编修的门路,已经可以确定戚书强科举舞弊了。”赵御史开口。
“戚书强当然罪责难逃,就是不知道是否还有其他人参与其中……”杨侍郎有些迟疑。
朱少卿喝了口茶,不紧不慢道:“之前二位不是查明了,五位考生皆是借着特殊字眼被戚书强选中,这就是戚书强胆大包天的个人行为,别人还能如何参与?”
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何况查到现在,再查就要查到韩首辅身上去了。无凭无据,他们能把韩首辅请来问话?显然不能啊。
这样一来,案子再拖着就没了意义。
该向皇上禀报了,之后如何定夺,还要看皇上的意思。
几位官员意见达成一致,开始整理案卷。
谢志平出了衙门大门,冷笑一声:“不劳二位了。”
外面一名下人提着灯迎上来:“老爷。”
“回府!”谢志平头也不回上了马车。
目送马车在朦胧夜色中远去,林啸轻声道:“陆兄是不是失望了?”
那些民间案子还好说,他抓出凶手,凶手伏法,从过程到结果都能大快人心。
可往往涉及到高官勋贵,结果就没那么令人畅快了,甚至会很憋屈。
他愤怒过,不平过,经历得多了,能做的只是调整好心态,专注案子本身。
陆玄还太年轻,他担心好友无法接受这种结果。
他十六岁的时候,那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
谁知陆玄却笑了。
轻薄如雾的夜色下,一身黑衣的少年面若冰雪,眸中却盛着笑意。
“没什么失望的,努力终归会有用的。”
堂堂首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本就不是这么个案子能够撼动,但终归会在皇帝心中留下痕迹。
从冯橙与二弟失踪查到这场舞弊案,戚书强是谁的人,明眼人都清楚。
两方势力相争,争的就是个此消彼长,想把势头正旺的人一棍子打死那太难了。
林啸微松口气,露出笑意:“陆兄能这么想就好。等案子彻底结了,我请你去陶然斋吃烧鸡。”
陆玄一口答应下来。
第二日,庆春帝听杨侍郎等人禀报了科举舞弊案的情况,很快就有了处理结果。
尤含章等四名作弊考生终生不得科举,并杖责五十,戴枷锁三月。
四名考生有自己找上的戚书强,也有家人找上的戚书强,凡是家人贿赂考官的如尤大舅,亦杖责五十。
至于欧阳磊,其父谋财害命,本就没资格科举,瞒天过海不说还作弊,罪加一等发配边疆。
同考官戚书强虽畏罪自尽,但罪责难逃,抄家充公并夺去戚妻诰命身份。
庆春帝心知肚明戚书强是韩首辅的人,对前不久韩首辅提议戚书强为同考官的话还记得清楚,当着朝廷重臣的面把韩首辅狠狠训了一顿。
冯尚书哼着小曲儿美滋滋回了尚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