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玘面无表情的道:“我只帮你一次,以后得靠你自己。”
曹佾小声的试探道:“爹,我做的事情,明明违背了府上的利益,您为什么还会帮我?”
曹玘不咸不淡的道:“我只是不想看到,你跟府上对上的时候,被府上欺负的太惨。毕竟,你是我儿子。”
曹佾听到这话,感动的一塌糊涂。
……
对于刘亨、曹佾二人的所作所为,寇季并不知情。
直到张成派人送来书信,告诉寇季,刘亨破了一成份子给了曹佾以后,他多多少少才了解了一些。
寇季觉得,刘亨这个兄弟没白交。
至少在他看似陷入绝境的时候,刘亨会想方设法帮他。
他能舍弃自身的利益,拉拢曹佾入伙,就是明证。
寇季回了一封信给张成,让张成从自己的份子中,破出一成,送给了曹佾。
至于这一成的份子,价值多少,刘亨没在乎,他也不会在乎。
明月初升的时候。
寇季一个人站在四君园,抬头是清冷的月光,低头是一道孤独的黑影。
向嫣怀里抱着一个大氅,缓步走到了寇季身后,为他披上。
绑紧了大氅的系带以后,担忧的问道:“还在为去工部的事情担忧?”
寇季低下头,看向向嫣,低声笑道:“谁告诉你,我在为工部的事情担忧?”
向嫣疑问道:“除了工部的事情,还有什么事情能让你忧愁呢?”
寇季咧嘴一笑,敞开了大氅,把向嫣包裹了进去,笑道:“你们似乎都不看好我去工部?”
向嫣依偎在寇季怀疑,叹气道:“汴京城的人都知道,工部不是个好地方。”
“但对我而言,工部却是一个最好的地方。”
“那你为何待在院子里,不肯回屋?”
向嫣疑问。
寇季沉吟了片刻,淡淡的道:“有点想家了……”
“华州吗?”
“大概吧……”
夫妻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
一阵冷风吹过。
夫妻二人感觉到了一丝寒意。
寇季抱着向嫣回到了房内。
寇季询问道:“府上的财物点算完了?”
提到府上的财物,向嫣笑容灿烂,“点算完了,出乎妾身意料。”
“多少?”
“一千零四十七万八千四百五十六贯,其中有一部分是金银,有一部分是古玩字画,还有一部分珠宝玉石。余者皆是铜钱。
地契、房契,妾身并没有算进去。”
寇季笑道:“有点多的出乎意料。”
向嫣骄傲的道:“妾身算过了,其中有一大半,就是相公你赚回来的。”
寇季缓缓点头,道:“府上的铜钱你回头点算一下,让寇忠派人送去江陵的食邑。”
向嫣愕然道:“你要把府上所有的铜钱,全部铸成寇钱?”
“寇钱?”
“就是府上铸币作坊铸造出的铜钱。”
寇季失笑道:“以后可别叫那些铜钱为寇钱,让府上的人也别那么叫。”
向嫣疑惑道:“为何?”
寇季吧嗒着嘴道:“会死人的……”
“额……不可能吧?”
“等交子铺开张以后,它们每年会成倍数增长……”
“嘶……那真的会死人。”
“所以,以后要叫它们宋钱。”
“相公……”
“嗯?”
“你不会……你不会是想造反吧?”
“胡说八道!看家法!”
“……”
寇季在府上陪着向嫣玩闹了几日。
对于如何在工部打开局面,也有了一些眉目。
不过他并没有急着去工部任职,而是先丢了一份文书到吏部。
调任甄官署令毕昇到工部,任职工部辖下工部主事。
工部辖下所属有工部、屯田、虞部、水部四属。
工部为主司,其余三部属于子司。
四属设有郎中一人,从五品,又各设员外郎一人,从六品。
辖下又有工部主事三人,屯田主事二人,虞部主事二人,水部主事二人,皆从九品上。
寇季要调任毕昇去工部,吏部、三司皆没有阻挠,而是痛快的批复了寇季的奏请文书。
寇季自己去工部当倒霉蛋也就算了,还要拉着毕昇一起去当倒霉蛋。
他们自然不会阻止。
况且毕昇出自于寇府。
寇季算得上是他的举主、恩主。
他要调遣毕昇到自己麾下任事,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调任了毕昇到了工部以后,寇季就再也没有任何动作,一直蜗居在寇府。
毕昇也被他留在了府上,专职搞印刷。
反正工部衙门无事可做,他去不去工部,都没有人在乎,也没有人挑刺。
他在寇府一待,就是一个月。
一个月内。
曹佾、刘亨职位相继出现了变动。
曹佾悄无声息的擢升了一步,坐上了刑部司门郎中一职,从五品。
刘亨的官位虽然没有升迁,但是身上多了一个提点皇城司公事的职务,在皇城司内的职位,仅在其父刘美的提举皇城司公事之下。
掌管守阙入内院子五百人。
一个月以后。
当向嫣告诉他,府上在城外的印刷作坊已经建成后,寇季終于离开了寇府,带领着毕昇前往了工部。
寇季到了工部,召集了一下工部的属官。
十人之中,仅有两三人在他的传唤下,到了工部大堂。
比之寇季之前任职的吏部,还差了三分。
寇季也没有在意。
宣任了毕昇为工部主事以后,令工部属官们开始向朝野内外,推行毕氏活字印刷术。
毕氏活字印刷术的一营流程,寇季已经让毕昇编撰成册,放在了工部存档。
工部属官们对此只是应承了几句,并没有在意。
寇季也没有催促。
在吩咐完了这件事以后,又继续回府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