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容凝神诊脉后,对魏氏说道:“养胎最重一个养字,二嫂身体底子极好,只是心思郁结,忧思颇多,损伤了肝气,对养胎不利。我为二嫂开一张安胎药方,二嫂喝上一段时日便可。”
二房出了这么多事,魏氏忧思过度,也是难免。
魏氏满面感激地道谢:“多谢程妹妹了。”
程锦容微微一笑:“二嫂不必这般客气。过了三个月,胎相稳固,二嫂每日可在园子里转一圈。一来于心情有益,二来,适当的运动对身体也是好事。还有,平日进补不宜过度。否则,腹中孩子的个头太大,不利日后临盆生产……”
魏氏连连应下。
一旁的太夫人,也听得分外专注。
贺袀进了斥候营,能不能安然熬过几年,尚未可知。贺袀至今只有一个庶女,若魏氏能生一个儿子,二房便有了子嗣香火。
天色已晚,程锦容不便多留,很快起身告辞。
程锦容走后,太夫人对魏氏说道:“你什么都别想,好好顾着肚中的孩子。”
魏氏柔声应下。
太夫人看着魏氏,目中露出些许怜惜:“二郎如今身在斥候营。你心中牵挂他的安危,也是难免。只是,有孕之人,不宜多思多虑。暂且将这份心思放下吧!”
提起贺袀,魏氏心头一酸,眼圈微红:“太婆婆说的话,孙媳都记下了。”
“你记下就好。”太夫人轻叹道:“你还年轻,没经过什么坎坷。等你活到我这把年纪,就知道了。人这一生,总会遇到许多难以预料的变故。不管如何伤心难过,不管到了何时,都要先顾着自己的身体。”
嫁给武将,就要做好丈夫会战死沙场的心理准备。
斥候营的折损率,是边军军营之冠。
更何况,贺袀初进军营,从无对阵杀敌的经验。这样的新兵,在军营里最易受伤战死。在见到公爹的家书后,魏氏已偷偷哭了两场。
魏氏忍着泪水,哽咽着应道:“是。太婆婆放心,我怀着夫婿的骨血,一定会安然生下这个孩子,将孩子抚养长大成人。”
太夫人轻轻拍了拍魏氏的手背,无声长叹。
……
四月末,宣和帝再次化名燕五爷微服出宫。
这一日,宣和帝先见了身体痊愈如常的吴商人,似随口问道:“你的病症真的痊愈了?腰腹处情形如何,现在能否用力?”
吴商人自不知宣和帝的真实身份。只是,宣和帝为帝多年,便是再竭力掩藏,举手投足一言一行间的上位者威严却是掩也掩不住。
吴商人走南闯北经商多年,早练出了过人的眼力。心里暗中揣度对方的真实身份,一边恭声应道:“是,我的病已经好了。腰腹处有一道伤疤,也已长好了。暂时还不能用什么力气。”
“不过,女神医说了,只要我继续喝药,养个一年半载的,身体恢复了元气。便和常人一般无二。”
程锦容至始至终没透露身份姓名,吴商人便称呼一声女神医,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宣和帝目光一掠,忽地说道:“我想看看你的伤疤,不知可否?”
吴商人立刻笑道:“这有何不可。”
这位贵人,如此关注他的病症。说不定就是和他患了同样的病,前来向女神医求诊哪!
吴商人隐约猜出内情,也不多嘴多问,掀起衣衫,露出腰腹上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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