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他说他一会儿就到。”

慕小柒点点头，朝王俊凯扬了扬下巴：“听到没，一会儿就到，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离我远点。”

“……”

王俊凯吃了一瘪，也没法说什么，转头走了。现下是最好的状况，慕小柒不会对他的靠近产生太激烈的抗拒，至少他还能给予她一些关心。

轮到慕小柒那组上台后，王俊凯反而就不见踪影了，不过好在她虽然是第三幕下半场的主角，但剧情短小，演完也就可以下场了，不用太担心。

第三幕的场景是在夜里，慕小柒在帷幕拉开前就已站定了位置，而周边是一片漆黑。聚光灯给慕小柒投去了一束光，场下开始轰动，整个大舞台上只看得见她一人，和旁边装饰用的路灯和花盆。紧接着，一串电话铃声突兀的响起，贯穿整个会场。

这是事先设定好的，慕小柒拿起手机看了眼屏幕却是一愣，按照之前设定的，她接收到的号码理应是存好的，可现在屏幕上显示的却是陌生号码，这与事先设置好的不同。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不容她犹豫，铃声已经响了三次，她抬眼看了看观众席已然在窃窃私语的众人，咬了咬牙接通了电话。

“唐西。”

男声响彻寂静的会场，低沉而性感。极度紧张的过程中慕小柒反而松了口气，幸好不是其他的电话，不过这怎么还临时换了电话号码呢。

慕小柒很快进入了状态，皱了皱眉后语态强硬：“别给我打电话了，我不想跟你讲话。”

对方似是沉默了，细微的电流声和呼吸声在空气中流动，片刻，他像是在隐忍着什么：“我一直在找你，给我点时间好吗？”

“……”慕小柒一瞬间瞳孔紧缩，这个声音，不是冯斌。

这时，男主一瞬间被聚光灯的光芒照耀，场下的所有人都轰动了，不同之前的那么寂静，甚至开始有些兴奋。

慕小柒愣了愣神，像是反应出什么，不由自主开始颤抖起来，放置于耳边的手机再次传来那熟悉的低沉嗓音。

“唐西，给我点时间……”

“凭什么。”慕小柒有些出奇的愤怒，而这样的情绪刚好将她代入到剧情中，“凭什么！你可以随随便便拿三年时间玩失踪，就以为我会愿意拿三分钟听你讲废话了吗？”

“我……”王俊凯看着她的身影，缓缓得向前靠近，“对不起，听我解释……”

“不需要，我们已经……已经分手了。”慕小柒硬着头皮，还是把这两个词说了出来，声音却越来越冷，“你也不用找回我，当初是你先不告而别，是你没有信守承诺。”

“呵，你这么聪明，难道不懂彻底二字怎么写吗？既然消失了就不要再出现啊，要像死了一样，彻底消失在我的生活里才是。”慕小柒突然笑起来，手指就着发丝缠绕，表情却是在咬着牙克制着什么。

“是啊，都已经分手了。”王俊凯垂着头喃喃道，“你能听我解释吗？那不是本意，我只是想……”

“我不要。”慕小柒抓着手机的手有些泛白，她之前不觉得，现在真正上台演出后才意识到，这种情节，这种台词，都太像她和王俊凯的处境，而她却怎么也收不回来，情绪一触即发，“凭什么要我听你解释，当初是你先丢下我的，是你发来莫名其妙的短信后不等我回就拉黑了我。”

“对不起，那是……”

“我拨了好多通电话你知道吗？可它一直都在提示我，你已经注销了那个手机号。是你没有接电话啊，你告诉我啊，为什么？你怎么能狠心丢掉那个手机号，为什么要找回我又把我丢开呢？你告诉我为什么啊，啊？！”

“……”王俊凯的身形立定于她斜后方，仅仅触手可及的距离，可他却不敢靠近了。这都不是剧本上的台词，他被慕小柒嘶吼的话砸得神情恍惚，身体在慢慢变冷。

为什么？

他切断所有的联系方式，不去联系旧友，只埋头替王旭处理业务，这又是为什么？

是因为他害怕她一次又一次的推开会将他磨得再也起不来，他害怕王旭那个老东西会突然发疯动他身边的人，他害怕因为自己的不成熟而把她给逼走。

他每天都在拿着她当筹码，那些个难眠的日夜里，真的那么好熬吗？

“那时候的我们都不成熟。”王俊凯闭了又睁的双眼里通红一片，开口的声音竟全是沙哑，“你满心满意的都是在推开我，让我如何靠近你。”

“……”慕小柒低下眼，蓄着的眼泪脱出眼眶就滑到了鼻尖，她的话里带着凄惨的笑意，“所以为什么偏偏会是你呢……”

会场上方传来“嘟嘟嘟”的挂断声，慕小柒紧握手机的手垂在身侧，已止不住的颤抖，她摸着狠狠悸动的心脏蹲了下来，小声的哽咽也再也掩饰不住。后台担任编剧的组员看得一愣一愣的，王俊凯上台前有跟她说过这个剧本他记住了，他们确实都脱了稿，甚至脱得彻底。

王俊凯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但他根本受不了人哭，于是不管不顾地直接走到了她身边。头顶的聚光灯霎时间全灭，舞台上只剩那昏暗的路灯支撑着，这种场面怎么看怎么凄美，观众席鸦雀无声，但星星点点的演唱会应援棒却还亮着。

“哭什么呢。”王俊凯蹲下身，伸手将她揽住，手心一下一下轻轻拍着慕小柒的背部，好像真的起到了缓和作用。

慕小柒从他怀里仰起头，眼前水濛濛一片，看得不真切。真的是王俊凯，他替了冯斌参演，可是为什么啊？又是要耍她吗？想到这里，她又愤怒的推了一把王俊凯，站了起来往后退了一步：“骗子，我讨厌你。”

王俊凯长腿搁在木板上，双手在后撑住地，这样被推倒的姿态让观众席的女孩子们都唏嘘一片。

慕小柒还在后退，嘴里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脱离剧本的话：“我讨厌不告而别的人，所以我最讨厌你。”

王俊凯往后一瞥，注意到她再后退就会弄倒一旁的花盆，连忙撑起身站直，长胳膊一伸就将人拽进了怀，低低的声音就覆在她耳边：“别再退后了，你最讨厌的人是我，但最喜欢的人也是我，你得承认啊。当初的决定是我的错，我回来找你，只是希望你不要再推开我，好吗？”

“别费劲了王俊凯，我们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