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说。”谢云蒙停下脚步,靠在树干上面看着恽夜遥。
“宁钥离开公寓的时候曾经对目击证人说过,让她进去陪陪自己老婆这样的话,说明他当时并不害怕目击证人看到房间里的景象,这是为什么?我认为一个凶手,无论他是不是即将逃跑,都会极力阻止别人进入凶杀现场的吧!所以宁钥的反应肯定不是正常反应,这一点你首先应该同意,对不对?”
“是。”谢云蒙简单回答道。
“而且目击证人从自己家里出来之前还能听见宁钥和他老婆激烈的争吵声,昨晚她也说了,宁钥老婆的声音非常尖利,所以她才出来看看的。那么我们假设目击证人出来之前,宁钥老婆还活着,然后,她出门就正好看见宁钥出来了。这之中,小蒙你认为杀人时间有多少?还不到五分钟吧。”
“确实,在听到证人证词之后,这个问题很困扰我。”
“如果宁钥是个配音演员,我相信他模仿老婆的声音没有多大问题,但宁钥明显不是这样的人,所以他模仿老婆说话这一点可以排除。”恽夜遥说。
“那么,再往下推断,宁钥如果可以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干掉老婆,我推测的陌生人在五分钟之内杀掉房间里的女人也就可以成立了。宁钥老婆被人在额头和眼睛部位疯狂砍杀那么多刀,凶手出于什么目的要如此摧残受害者呢?我觉得并没有什么目的,只是他没有太多时间来确认致命部位而已。头部一般是致命部位中最容易锁定的,只要往大脑前方用力砍下去,不死也得残。”
“凶手的目的明显是奔着杀人去的,小左的分析是,从刀口深度来看,凶“当时我遇到了巨大的经济困难,其实这也怪不得别人,我是个不太会合理经营自己生活的人,自从独自居住之后,总是控制不住要去花钱,不知节制的买东西,本来我的工资就不高,父母留给我的那一部分钱很快就花完了,虽然我一直告诫自己要控制要收敛。可看到好看的东西就像上瘾一样忍不住要去买。”
“在身无分文的时候,我也会拼命节俭,拼命工作。可是一旦身上有钱,我又会陷入以前的漩涡之中。以此往复,我就这样一边厌恶着自己一边生活着,痛苦和无助一直伴随着我,甚至不敢和男同事往来。”
“后来,我开始在网上借贷,当然这些借贷还保持在我每个月拿到工资之后可以按时还上的状态中。有一次,我独自在公司附近的小饭店里吃饭,遇到了一个股票经理人,他并没有直接告诉我自己是做什么的…”
“那个股票经理人是男是女?”恽夜遥打断叶琳的话问道。
“是男的,人差不多比我高一点点,很瘦,脸上还蓄着胡须。容貌……是很不起眼的那种人,具体我已经不太记得了。”叶琳回答说。
参考她的话,恽夜遥思考着:听上去不像是女人假扮的,那么说明犯罪份子中至少有一个男人。
叶琳继续往下说:“我们熟悉之后,他才告诉我自己是一个股票经理人,并且可以帮我操作股票还清那些借贷,甚至还可以让我每个月有一笔不菲的收入,不知道为什么?当时的我鬼迷心窍,居然完全相信了那个人的话。甚至连他叫什么名字都没有问一下。”
“后来我们就一直在微信上联系,他一开始积极给我操作,确实也赚到了一些钱,但那些远远不够。后来,从股票开始往下跌了以后,联系到他就越来越困难了,我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他要欺骗我这么一个穷光蛋,而且我投资进股市手是个力气很大的人;从刀痕集中区域来看,凶手的身高一定比宁钥老婆高得多,是男人行凶的可能性比较大;还有刀口分布杂乱,很多都交错在一起,说明凶手砍杀的时候非常急促。就以上几点,我认为陌生人行凶的可能性要高于宁钥。”
“你想一个人在疯狂砍杀被害者之后,一定会浑身鲜血,气喘吁吁的吧!就算宁钥当时是穿着老婆的衣服行凶,身上没有血迹,但是,第一,公寓里除了她老婆穿在身上的衣服之外,其它衣服裤子都没有沾染上血迹,包括宁钥自己的衣服也是,那么他行凶的那件血衣去哪里了?目击证人的证词很明确,宁钥出门的时候只带了一个小皮包,比钱包大不了多少,里面根本不可能装衣服。”
“但是陌生人的话,他要怎么避过所有人逃跑呢?”谢云蒙说。
“如果陌生人伪装成某些送货人员呢?比如说外卖、快递人员等等。”
“不可能,这方面我们都调查了,首先,宁钥老婆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从来不吃外卖,就算做美容也是出去做的,当天是因为邻居庞太太有事不能出门,才第一次找美容师傅上门服务。其次,快递一般是在早上或者中午送达,我们也问过楼道里的其他人家,昨天晚上七点到九点之间没有快递人员到来。第三,从窗户出去更不可能,窗外正对着大马路,凶手要是爬出去,立刻会被人看到。”
“综上所述,我只能认为宁钥和陌生人都有可能是凶手,但是也都有不合理的地方。”
谢云蒙的话也有道理,何况恽夜遥现在还有很多疑惑要解决。他只能一步一步提出假设。
里面的钱,根本就像是别人的一个零头。在那个人失联之后,我曾经跑到股市中去询问过一些老股民,他们大多数投资的钱都比我多好几倍。”
“虽然如此,但那些钱已经是我全部的家当了,甚至其中还包括我向老板预支的半年工资,他这样一来,就代表我半年的借贷全部都还不上了,那样的话,我所做的事情就会被家人全部知道,我的生活也会变得糟糕不堪,当时的我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接受这一点,为了联系上他,我又在微信上告诉他说我想办法筹到了一笔钱,可以增加投资。”
“果然,一说这话不到半天,他就回信了,问我能够投资多少?我就对他说之前的那些投资能不能先还给我一些,可是他说完全办不到,因为那些钱套牢在股市里面了,我们在微信上吵了半天,最后他说只要我再给他一笔钱,他就保证可以为我翻本。”
“正当我在犹豫是不是应该相信他的时候,第二天上班老板就交给我一笔钱,让我去银行存入他的账户。”
“你是出纳吗?”
“不是,我根本就不是财务室的员工,那天不知道为什么?我也很奇怪,但后来我了解到,那天会计和出纳都出去了,而老板又马上要出差,所以可能是紧急之下,碰巧我在办公室里面,一般老板让自己员工去存个钱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我也就没有再往深处想。”
“后来呢?”恽夜遥用房间里的热水壶倒了一杯白开水递给叶琳,问她。
“后来,就不用我再说了吧!就是那笔钱被我挪去炒股了,一个星期之后,出差回来的老板发现钱并没有存进他的账户里,立刻大发雷霆将我叫到办公室里,我当时就意识到事情瞒不住了,于是和盘托出,拼命祈求老板不要报警,只要他“小蒙,我们现在先不管凶手是如何逃离的,来说说作案动机!宁钥是为了公司不至于倒闭才和老婆结婚的,这一点毋庸置疑。而苏步和宁钥的关系现在我们也已经很明了了。那么从正常人的思维来看,宁钥等到还清所有债务,公司走上正轨之后,他一定会想办法摆脱现在的老婆。所以他和小步没有必要急于杀人,等待就可以了。”
“但是等不起的反而是宁钥妻子,她已经知道小步的存在,而且还跟邻居太太抱怨这件事,为什么?明摆着是在破坏宁钥的名誉,邻居太太性格活跃,喜欢交朋友,这种消息她是藏不住的,很快不仅自己小区里,宁钥的朋友之间甚至是公司里都会知道。”
“就这一点来讲,我不否认宁钥有杀人嫌疑,但是,有一件事小蒙你注意到了吗?邻居太太在几个月之前就知道了有苏步的存在,为什么到昨天案发的时候,周围的邻居还是一个也不知道宁钥究竟为了什么出去下棋?难道不是很不和常理吗?”
“难道邻居太太觉得这种事传出去不好,所以才没说?或者……宁钥买通了邻居太太?”谢云蒙猜测说。
“对,就是那个或者,宁钥一定发现了老婆在背后嚼舌根,但是他又没办法制止老婆,所以只能从邻居太太身上入手,只要给点钱能封住嘴的话,宁钥还有什么必要非得杀人呢?这就是我始终认为宁钥不是凶手的一部分原因。”
第一百三十七章森林里的寻找下
“我可以做一个大胆的假设,”恽夜遥说:“就从我昨天晚上那个观点说起,小步离开原先的房子不是因为要回老家,而是因为要避开宁钥老婆的骚扰,肯宽限一些日子,我一定可以还上的。当时我还把希望寄托在那个股票经纪人的身上。”
“他答应过我一个星期之内一定可以回本,现在食言了,我必须想尽办法向他要回本钱。最后老板答应再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让我去筹钱。”
“那笔钱到底有多少?”恽夜遥问。
“3万。”
“3万?!难道说3万就把你逼到了活不下去的境地吗?”恽夜遥问。
“呵呵!你们这些赚得盆满钵溢的人怎么会理解穷人的感受呢?我是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不要说欠3万,就算是欠3千我都会活不下去。”恽夜遥的问话让叶琳瞬间落下眼泪,但是她又能怪谁呢?一步步走到今天,还不全都是自己的错!!
恽夜遥很明显感受到叶琳心中的那种屈辱和悲伤,虽然他可以冷酷地告诉叶琳,她不值得同情,但是,恽夜遥选择的是理解。也许有的时候,人并不能很好地去控制自己的生活,但是如果给一个机会,让一个人可以将被自己毁坏得一塌糊涂的生活再重新修复起来,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除非那个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她的人生才是不值得同情的。
恽夜遥对叶琳说:“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的。”他没有在这句话前面加上任何的附加条件,因为他知道理解和宽容,真的能够挽救很多人的性命和人生;也会让很多人付出他们的信任。
叶琳的惊讶和感动溢于言表,但挥之不去的戒备心理,让她说不出直接表达感激的话。
“你真的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你就那么能确定我对你说的全部都是实话?”
那么,他的离开宁钥一定是知道的,从宁钥大幅减少出去下棋的次数就可以看出来。”
“宁钥希望妻子认为他和小步的感情已经逐渐冷却了,这样才能稳住妻子,几个月的时间,给小步租一个隐蔽的住处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不过我更倾向于宁钥会给小步在别处另外买一套房子。你们最好调查一下宁钥最近有没有从公司账户上提取大额现金,或者他的银行信息中有没有新近办理的大额借贷等等。”
“只要有,而且没有迹象说明宁钥把这笔钱用到了自己家里面,那么小步留在市区的可能性就很大了,他们一定购置了别的住处准备长期隐藏。既然是要长期隐藏,又买通了邻居太太,宁钥就更没有必要去杀人了。”
“昨天的调查中,大部分邻居都表示近几个月没有听到宁钥半夜出去的脚步声,那么我们就算他根本没有出去。但是你想想,一对恋人几个月没有见面,电话也不能经常打,撇开想念不谈,宁钥肯定也会担心小步等不下去。这样一来,他昨晚非要出去的目的就解释得通了,昨晚上他是想去确认小步还在不在新房子里面,结果小步一定不在。”
“有可能小步和宁钥留了什么信件,也有可能什么都没有留下。但是只要人不在,就足够让宁钥无法平静了,我觉得宁钥在小步身上付出了很深的感情,当然这一点也来源于你们俩总是诟病的直觉。宁钥有可能还去小步原来住的地方找过了,没有看到人,他才会那么急匆匆赶往森林里的房子。”
“说明这里是小步最后能来的地方。宁钥进入森林大道之后直到今天早晨,警方都没有看见他回出来,如果说宁钥是杀人凶手,躲进了小步的房子里面,希望警方找不到他是可以说得通。但是他要躲藏怎么会一路超速行驶呢?这“我可以确定,不过不是因为感觉,或者猜测,而是因为对线索的推理和分析,但是最终对杀人案件的判断结果,还要等你把接下来的真相全部告诉我才能得出。”
“好,我选择相信你,但有一点,我必须先声明:如果我口中所说的真凶,确实也像我一样万不得已,那么,我希望你也能像帮助我一样帮助他。如果这个真凶像你说的那样陷害了我,然后再假惺惺的回过来帮助我,那么我便会毫不保留的将他的一切罪恶都告诉你们,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听完叶琳的话,恽夜遥实事求是说:“就算你不和盘托出,我想我和小蒙也有办法查到真正的事实,只不过多费一些周折而已。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对我们毫无保留,事实上,这样能节省下不少挽救受害者性命的时间。”
包厢中两个人在继续对话,他们并没有刻意压低或者控制音量,那是因为外面有谢云蒙在控场,可是,恽夜遥忽略了,也可以说根本就不知道那个所谓的卫骏也是假的。
真正的卫骏已经在2013年9月16日凌晨,死在了席登斯别墅中,就在美华和酥心奶奶的房间外面。
此时此刻,饭店中的假冒者正在偷偷遣回恽夜遥和叶琳交谈的包厢门口,混在其他包间的客人之中,想要听一听包厢里到底在说些什么。
——
谢云蒙急速赶到酒店大堂之中,利用自己的刑警证件,找来了酒店管事的经理。然后单独将案件的情况和他说清楚,让他在不惊动其他客人的情况下,配合等一下便衣警察对美华和范女士的搜索行动。
并告诉了经理便衣警察将会以什么方式与他联络,酒店经理当然是立刻一一应承下来,并且他还当场用自己替换了总台服务小姐,准备随时监视大门口进出的所有人。
“所以,宁钥进入森林大道绝不可能是为了躲藏。第一,他想找到小步这一点已经可以肯定;第二,还是要回到老问题上,他为什么那么着急?仅仅因为小步离开了吗?除非小步明确表示不和他再交往,要不然怎么可能急到需要半夜闯红灯和超速的地步?毕竟他还有地可寻。”
“这就要牵涉出我的另一个猜测了,小步可能有危险。这里的猜测小蒙你可以作为参考,我也不能没有证据就胡乱定论。假设宁钥的老婆是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她又知道了小步老家在一个人烟稀少的小森林中,那么宁钥老婆为了情敌彻底消失会做什么呢?”
“她会使用各种手段破坏小步和宁钥的感情,甚至不惜杀人。也许小步身边的某个人早就成为了她的帮凶,宁钥老婆靠自己根本不可能把小步骗出来,因此她有可能会来找森林中的小屋,看看能不能有机会将小步的事情告诉他的家人,让家人出面去阻止小步和宁钥。如果不行,再采取其他手段也来得及。”
“再假设宁钥妻子已经找到了小步的房子,在与他家人接触过程中,发现某个人对小步也有杀心,那么她一定会与那个人结成同盟关系……”
“等等,小遥。”谢云蒙插嘴说:“一个人从小长大的家里,会有亲人想要置他于死地?这种概率很渺茫的吧,你也不能用巧合来带过。说说看为什么会这样想。”
“这个要等我了解了小步的家人才能具体分析,不过,现在我可以简单说一说:首先,房子建在如此偏僻的地方,而且还没有到警察局去登记住址,说明房屋的主人要么性格孤僻,喜欢这种与世隔绝的生活,要么就是想要隐藏什么,比如财产。因此,这样的家庭里是绝对不可能住着亲戚的,顶多也只会有几个打理家务的人。”
酒店的总台正对着大门口,那扇巨大的玻璃旋转门无论进来任何人,都不会逃过总台的视线。
谢云蒙安排好酒店内部的事情之后,让酒店经理去等待自己的同事,本人则迅速穿过花园小道,来到花海大广场上。
这时广场上的客人还在为美华没有现身的事情议论纷纷,有些人已经准备离开聚会现场回家去了。
谢云蒙并不去和这些人周旋,而是直接站到了露天舞台中央,拿过为美华小姐准备好的话筒之后,谢云蒙对着台底下大声宣布:“先生们女士们,请大家稍安勿躁,我的名字叫谢云蒙,是受美华小姐经理人范女士的委托,来跟大家说明情况的。”
“美华小姐因为发生了一些特殊的情况,所以要延迟一段时间和大家见面,现在饭店内五楼的剧场正在排演一场临时舞台剧,那是美华和美乐给大家准备的一个惊喜,希望所有人能够再等一等,等一下范女士就会出来将大家领进剧场之中,并且为了表示歉意,看完舞台剧之后,美华美乐小姐会双双现身!并在饭店二楼大堂举办一场豪华的舞会,舞会上所有酒水一律免费。”
这些话,事实上都是恽夜遥事先教好谢云蒙的,谢云蒙对这种事情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当然这段讲话起到了它应有的作用,宾客们纷纷转怒为喜,年轻的男士和女士甚至一瞬间充满了期待。居然因为美华小姐迟到多出来这么多活动,而且还能同时见到两位美丽的‘悲剧女神’,当然能够对他们产生足够的吸引力。
“再进一步推测,正常人大部分都不会愿意到这种偏僻的地方来工作,如果不是性格问题的话,那么目的性就复杂了。”‘
“你是说有可能小步爷爷建造这里的房子是为了隐藏财产,而目前在房子里的居住者,其中就有知道这笔财富并且伺机要从小步手里夺取的人?这也扯太远了吧,小遥你知道吗!你总是有一种把简单案情越变越复杂的能力。我都不清楚该怎么说。每一次与你探讨案情,我都觉得自己需要两个脑袋来分析,一个思考简单的案子,另一个跟着你绕圈子!”
“小蒙,我是真的在认真思考!”
“我也是,而且比你认真多了!”
恽夜遥发现他们又要开始斗嘴的时候,及时止住了话头。今天谢云蒙很怪异,总是在和他找茬。恽夜遥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看着谢云蒙的眼睛说:“小蒙,你是不是在怪我昨天没有第一时间跟你说我认识苏步的事情?”
“没有,昨天和法医先生在一起的时候,你不是说过自己认识苏步的话吗?”
“可是拿到照片的时候我隐瞒了你。而且我回避你和小左商量这件事,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快走吧!”
谢云蒙说完,自顾自向前走去,恽夜遥也只好跟上。他们两个人已经到了另一片空地上,脚步还没有站稳,就看见了不远处挖出来的大坑,还有那些散落在泥土上的褐色鲜血。
谢云蒙负责在外面安抚众人,恽夜遥则一心一意听叶琳说出她背后的真相。
在叶琳穷困潦倒几周之后,她所有的事情已经对家人瞒不住了,来自公司和家庭的压力几乎要把她压垮。
坚持几个月身无分文,每天被指责唾骂的生活之后,叶琳再也无法忍受,准备在自己的出租屋中自杀,自杀之前,她将身上剩下的所有零钱都汇总起来,准备到陌生的地方去吃一顿最后的晚餐。
在路上,叶琳被一个开着汽车的女人撞倒了,这个女人戴着可以遮住大半张脸的黑色口罩和墨镜,根本分辨不出模样。
女人并没有因为撞人惊慌失措,或者直接驾车逃跑,而是立刻下车将只受了一点轻伤的叶琳扶进了自己的汽车里面,一定要将她送往医院去治疗。
女人的热情让叶琳难以拒绝,只能随着她一起离开现场。在路上,叶琳甚至在想,这个女人开着豪华汽车,一定是个有钱的人,如果刚才那一撞自己可以死在车轮之下,那么是不是就不用再背负债务和指责了?
身边的女人也许会出钱葬了她,然后再给她家人一大笔赔偿,不仅可以还清那些债务,甚至就连父母的养老钱都足够了。
叶琳也想过,自己如果假装受了重伤,敲诈那个女人一笔钱会怎么样?但是,这个方案很快就被她否定了,不要说过不了医生那一关,就算是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这样做就算成功了,今后很长一段时间也会无法释怀。
坐在汽车里胡思乱想的叶琳,根本没有听清楚肇事者究竟在和她说些什么?直到戴着口罩的女人将自己的口罩拿下来,大声喊她为止。
叶琳在这个时候发现,身边的女人居然是大名鼎鼎的双胞胎舞台剧明星,美华和美乐姐妹中的一个,不过她当然分不清是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