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过去的水,小道姑不喝,吃食,小道姑也泪汪汪的不吃。
就这么一直到了山门,惜尘背着长满尸疮的萧老头轻轻推开了那不大的木门,惜云大汉默默不语的轻扫院子。
院子里的梧桐树已经发了新叶,再过两三个月,梧桐树上就会重新挂满淡紫色的梧桐。
可小道姑看到梧桐树的第一眼,就哇的哭了出来,张着双臂不倒翁一样摇摇晃晃的扑到粗大的树干下,嘴里含糊不清的叫着二师兄。
惜尘身子僵住,惜云大汉手里的扫帚也停了,袁屿只是低着头,垂手站在院子中央。
惜云大汉过来要抱小道姑,被异常委屈的小道姑狠狠的推开,鼻涕冒着泡:“还我二师兄,我要二师兄,我不要小师弟了,他认识妖女,我要二师兄……”
火车不载死人,为此,他们还被迫在公安局里呆了半晚,萧老头的伤又很重。
提到妖女的时候,惜尘和袁屿身子很明显的颤了颤。
袁屿抬起头,嗫嚅了两下嘴唇,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目光黯然的厉害。
惜尘下山去拿药了,驱尸毒的药材种类很少,也很难找。
夜晚,屋子里的小道姑哭累了,就传出惜云大汉压着嗓子的呜咽声,粗犷的汉子哭起来有些吓人,袁屿自己回了房。
院子里彻底安静下来的时候,袁屿红着眼轻轻推开了自己的那扇木屋的门。
落了小雨,袁屿走到梧桐树下,默默的站了很久,雨丝打穿梧桐,一叶叶,一声声。
不知道袁屿站了多久,袁屿忽然咧开嘴,说:“师兄,原来我真的是讨债鬼!”
回应他的,只是一脸的冰凉。
袁屿轻悄悄的推开了太一宗院子的门,回头望了一眼屋里摇曳将息的那盏油灯,惜云和小道姑睡得很熟,所以没人添灯油。
袁屿轻轻拜了拜,就转身朝着下山的路走去了。
只是,刚刚走到山路口的时候,袁屿就有些不知所措的站住了。
昏暗的山道上,手里提着草药包的惜尘,一样错愕的站在那儿。
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相视沉默,惜尘将草药包往怀里紧了紧,避开了落下的雨丝。
袁屿绞着自己的手指,扣了半晌,也没说出话来,埋着头,走到惜尘跟前的时候,袁屿的步子挪动的很艰难……
惜尘木然的站着,一直到袁屿从自己身旁走过,惜尘抹了把满是雨水的脸,提紧了手里的草药,就踉踉跄跄的飞奔着朝山门跑了上去。
耳听着身后响起的脚步声,袁屿不敢回头,只是嘴唇咬出了一丝腥甜,直到那脚步声远去,响起木门吱呀呀关闭的声音时,一直低着头的袁屿才猛的加快了步子,滚烫滚烫的泪珠子却顺着脸颊颠簸着滑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