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屿明白自己的话说的很不讨人喜,梁栓不搭理自己也在情理之中。
木头房子不怎么挡风,虽然夜间的风已经没那么凉,可吹在身上,睡不安稳。这样的感觉,很多人都会有,过于敏感的人,甚至在炎炎夏日,吹着电风扇睡不香甜,关了电风扇即使热的满头大汗,反倒能睡得更好一点。
同样的道理,人在房子里面总会比外面睡的安稳,因为人本身的生气就是一个气场,睡眠也是人体自我气场调节的一个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流动的风很容易会把人身上这股看不见的气场吹的紊乱,一旦气散紊乱,睡醒之后反而会更加的疲惫,而房屋四面有墙,可以折射回这股气场并聚拢起来,在这样与自身越来越契合的环境中,人睡得自然也就更加安稳,也正是因为如此,一个房子住没住过人,大部分人一踏进去就能感觉得出来,人的身体是不会骗人的。
袁屿踮着脚拿木头板卡在窗口堵严实了,放好了木板,袁屿就十分的想念太一宗,也想念胡飞,想起潇潇时,袁屿心里就有些失落,那只黑猫既然是潇潇养的,那么,以前胡飞爹丢魂儿昏倒的原因,一定也是和潇潇有关系了。
袁屿觉得自己像被人骗了,自己和胡飞对她那么好,像亲妹妹一样……再想起最后潇潇在自己眼前让黑猫叼走了辽河里的那条龙脉,袁屿心里就愈发的难过。
似乎,自己走到哪儿,都不能安安稳稳的。
梁栓并没有睡,在袁屿出神的时候,辗转反侧的梁栓,轻声喊了袁屿两句。
袁屿回过头,梁栓微微坐起身子,闷声说:“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外面和山里的生活会差的这么大。”
不等袁屿说话,梁栓呵呵笑了笑,对袁屿说:“我想以后过的体面点!像咱们这样什么都不会的人,冒些险,不亏!无非是井下危险点,干活的时候,自己多留个心眼就是了!”
梁栓说完这些话的时侯,袁屿回过头,惊的退后了一两步,梁栓以为生了何事,起来点了灯,看着袁屿泛白的脸,问袁屿:“你怎么了!”
袁屿摇摇头,只说想尿尿,就推门出去了。
在出门的一瞬间,袁屿就打定了主意,他不打算再回来了,方才点起灯的那一刻,袁屿看得更加清楚,梁栓的嘴角似乎凭空长出了一片泛着青色的绒毛,细看却又什么都没有,而嘴角往下,不知道是不是烛光黯淡的原因,显得极其的晦暗。
这些气色,仿佛就是在梁栓的脸上一瞬间生长出来的一样。
以前相人哥曾告诉过自己,说,青晕遮口,神仙难救,而地阁处蕴映黑气,则主灾星立至。
袁屿绕过了那口在月色下隐隐泛着血光的矿井,绕过了罗老头住的那间小房子,能做的,袁屿都做了,论打架,他打不过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绕过了这片矿区,即将看到来时的路口的时候,袁屿耳边,就再次有小孩儿的嬉笑声响起,路边,不知何时多了些穿着红肚兜的小孩儿,围着他打圈圈。
袁屿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那些月光下并没有影子的小孩儿咧着血红的嘴巴冲他笑。
宁见鬼哭,莫见鬼笑,会笑的小鬼儿,都是来索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