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身也没指望跟你们永保和平,但这都是将来的事,”深渊希灵眨眨眼,“即便大业实现之后我们也有很多东西要做,等一切尘埃落定再考虑这些吧。我承认污染者容易失控,但他们的感染情况其实……算了,到时候总有办法。”
看样子也只能如此,我暂时把这个复杂的问题放在一边,说起自己下一步的计划:“接下来我会跟星域联系,甚至可能把休伦神族也招呼过来,你最好准备一下演讲稿什么的,你那堆弯弯绕绕的理论太折腾人了。”
深渊希灵的身体闪烁了几下:“其实都很很很很好理解,只是你你你你不太擅长长长长……”
我顿时一愣:“诶妈你别吓人!这是怎么着了?”
深渊希灵抬手指着塔维尔:“别别别动那个红红红色的东西,那是是是我的谐振发发发生器,虽然它比一般的发生生生器大了点,但但但……”
塔维尔“咔吧”一声把箱子里的谐振发生器摁回去,深渊希灵的声音一下子就正常了:“但其实它只是个谐振装置而已。这个装置不是按照标准规制组装的,见谅。”
“搞定了没?”我抬头问塔维尔。
“检查完毕,没有问题,”塔维尔点点头,“属下已经在这个设备内安装了监控装置。”
随后她又转向深渊希灵:“刚才在你的谐振发生器下面加装了扰频天线,在紧急情况下它会冻结你当前在用的这个交互界面的活动,希望你能理解。另外,你在没有我或者皇帝陛下授权的情况下读取这里的任何东西都会触发警报,这也希望你能理解。”
“没关系,我原本预想的情况会更糟。然后身体也检查完了,废话也说了不少,下一步做什么?你这位希灵技师是负责深潜项目的么?”
我点点头:“嗯,你可以叫她塔维尔,这是我最棒的科学家,先把你带来的那堆残骸交给她吧,另外还有你那堆模型。这段时间希望你不要离开军事区,等我跟神族谈妥再决定下一步行动。”
深渊希灵点点头,而就在我跟珊多拉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研究室的门突然滑开了,一个矮个子的金发少女探头探脑地向这边张望着,我第一反应是不认识眼前这个人,结果第二眼就看到这个金发少女胸前挂着个银白色的小牌子……
好么,该说是意料之中还是意料之外呢……希灵可能对深渊希灵有所感应,她跑来了。
我对门口那个犹犹豫豫不敢进来的软妹子希灵招招手,后者立刻高兴地跑到我跟珊多拉面前,然后带着好奇的视线看向深渊希灵以及那个大箱子:“我知道你是谁,我能感觉出来……但你为什么来了?”
“解决一些问题,”深渊希灵也好奇地看着自己这个在七万年前就分裂出去的“半身”,“你似乎还保留着最初的完整架构,真好,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变成什么东西了。”
“你不要破坏我的网络,我也不会破坏你的,”希灵一板一眼地说着,“这是为你好,皇帝陛下的力量弥漫在我的节点里,贸然接触,你会被重写。”
我看着这两个同源的集群意识,感觉命运真是个奇妙的玩意儿:眼前这两位究竟应该怎么算呢?互为姐妹?互为影子?亦或者在“裂谷”被封堵之后已经变成毫无联系的两个个体?不管哪种说法都有道理,而且深渊希灵经过了七万年的演化和自我改写,如今已经变成一个连她自己都说不明白的诡异生命,当她再次见到仍然保持着原始架构的希灵时心中会作何感想?
大概她的一句话就说明了自己所有的心情吧:真好,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变成什么东西了。
“你们两个要交流一下不?”我拍了拍希灵的肩膀,又看向深渊希灵,由于集群意识没有固定形态,这同源的二位在外貌上真是毫无相似点,“反正你们在现实世界的也只是个交互界面,这种程度的交谈还是不会被管束的。当然,网络直连肯定是不行——我估计你自己也不打算费这个事。”
深渊希灵带着一种很严肃的表情跟希灵对视了一会,然后无力地摆摆手:“算了,以后有时间再说,我实在不知道该跟她说些什么。我们分开太久了,已经久远到互相都没法理解对方的架构,实在没什么话题好说的。”
“我也是,”希灵轻快地跳回我和珊多拉背后,“只是来看看而已,现在看完了,我要去希尔维亚那里买蛋糕——塔维尔,我给你捎两块哦。”
话音落下,希灵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一片光幕中,只留塔维尔在那喃喃自语:“……这下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上饭了。”
希灵有个很奇妙的属性,那就是走神,她做一件事的时候很容易被别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然后需要一整天时间才能想起自己一开始要做什么,这可能跟她不太习惯现实世界的“事件发生规律”有关。
总之不管怎么说,但愿塔维尔能继续适应她的这位室友吧……
(连续爆料竟然有一种燃烧殆尽的感觉……填坑好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