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反手一把捞住他:“你确定曾启在船上吗?万一他还没上船,我们冲过去就暴露了,曾启肯定也不会来了。”
“这,反正我们打听到的就是这艘船……要不,你们先盯着它,等它要离岸了再冲过去也行。”
等它要离岸了……
他们躲在这里只能看到个船顶,等能感觉到船离岸时,恐怕那船已经离岸很远了吧?!
江寒扶额,暗骂一句,还能更不靠谱一点吗?
“我任务已经完成啦,你可没让我们帮忙抓人……”那人犹豫一下,问道,“你要加钱吗?”
“……”
江寒磨了磨牙,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不就是抵近探查吗?
难道还能难倒她?
那人走了,江寒挨近刘大康,道:“康哥,你们在这等着,我先去瞧瞧,注意看我的手势,我一挥手你们就冲上去。”
刘大康望了望天上的下弦月,道:“你要怎么过去……”
话还没说完,就见江寒已经往地上一扑,嗖嗖地朝目标方向爬去了……
刘大康默然。
心道,这丫头这么积极难道只是为了抓到曾启洗脱罪名?
换做是平常,她肯定会逼着他爬过去啊。
今天到底刮的什么风?
刮的什么风江寒是不管的,匍匐前进的她,爬一段停一段,每靠近一点,她的心跳就更快一分。
曾启千万要在这艘船上。
千万不能判断失误,她虽不想坐大牢,可更不想让沈黑脸捡了漏,更不想以后被吕同嘲笑。
爬了不过几分钟,马上就到岸边了。
忽然那船顶迅速向上蹿,一眨眼半个船身露了出来。
不好,曾启开始逃了!
她一骨碌爬起来,头也不回地喊了一声:“康哥,快,船跑了!”
跟着就听见“嘭”的碰撞声和“哗啦”水花声响起,刘大康等人来不及多想,迅速冲了过去。
还没到岸边,就听见一道男人的怒吼:“你这小贼,竟敢爬你爷爷的船,老子打不死你!”
下一刻捕快们到了岸边,就见挂在船尾的江寒,正拼命躲避船夫的船桨,嘴里还呵斥着:“住手,我是抓逃犯的!”
这场景让捕快们有些懵,刘大康连忙喊道:“住手,我们是衙门捕快,命你速速将船靠岸,否则,将你与逃犯一同问罪!”
粗壮的船夫一听,挥桨的手一顿,附身揪住江寒的衣领一扯,欣喜地邀着功:“各位差爷,您们看,逃犯小人给抓住啦,他逃不了!”
众人:“……”
水里的江寒,只感觉一股猛力往上扯,接着后背一疼——眨眼间,她已经被扔在了船上……
她脑袋有些发蒙,岸上看着的刘大康等捕快更觉得莫名其妙。
这人怎么一点不害怕?
还说江寒是逃犯。
船舱里更是没有动静……
意识到不妙的江寒飞快地爬起来冲到船舱边,推开船舱门——
船舱里哪有什么曾启啊,只有一堆胡乱扔着的渔网,一些渔具和几只木盆木桶。
这人明显是半夜出去打渔的……
周半仙怎么这样?
什么时候掉链子不行,偏偏关键时刻来逗她!
江寒颓丧地后撤,六神无主地看着刘大康:“康哥,没人啊,我信错人了,我该去南镇那边的!真是一念之差!”
“什么意思?”前面的话刘大康听明白了,后面的却莫名其妙。
“意思就是,曾启不是从这里,而是从别的地方逃,咱们白跑一趟了!”
“从别的地方?”刘大康愣怔一瞬才反应过来,急道,“那还等什么,赶紧上岸再去追!”
对啊,现在去追,或许曾启还在河上,还有追上的希望。
江寒心头重燃起希望,整个人就变得急不可耐:“快,你们快上船,曾启在下游,咱们快让这位大哥开船去追!”
船夫被她这一惊一乍的反应,搞得有些懵,不过,在听明白刘大康的要求后,他却热血沸腾地一拍胸脯,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别看我这船小,速度可不慢!”
一行人一半留在岸上,一半上了船,着急忙慌地往下游赶,才开没多远,岸边却有人朝他们大喊:“曾启小贼,速速靠岸自首,你是逃不了的!”
江寒闻声一望,不远处的河边站了六七人,虽然看不真切,但其中一人肯定是沈大人。
怎么沈大人出现在这里?
他不是应该跟着小乞丐去下游了吗?
难道曾启也不在下游?
不在下游,不在中游……
江寒脸色大变,连忙道:“康哥,不好,不去下游了,往上游,快,往北去!”
“为何?”
一晚上被江寒指挥得团团转,刘大康已经有些恼火了。
他不耐烦地道:“到底要去哪?你有没有个准数?给你打探消息的都是什么人啊?!”
抓到曾启还另说,就怕这些都是曾启放的假消息,他们稀里糊涂地忙活一晚上最后全是无用功?
江寒只想他感觉命令船夫掉头,根本没心思多解释:“哎呀,康哥,去上游,这次肯定对,快点追吧!沈大人本该在下游却跑到中游来了,下游肯定没有曾启,曾启肯定在上游。”
刘大康抿着唇,虎着脸道:“肯定,肯定,一晚上没一个消息是肯定的!”他虽如此说,但还是让船夫掉了头。
船夫很给力,船速果然很快,不一会就到了码头区域。
货船码头边还停着好几艘大货船,乌篷船灵活地绕行,很快就离开了码头前的水域。
再往前青河就要拐弯了,一路上别说逃跑的船只了,连只普通的渔船都没见到过一艘。
江寒已经绝望,根本不敢看刘大康黑过锅底的脸色。
就在这时,距离拐弯处不远的一片礁石后,一艘小船飞快地驶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