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在院子里背手焦躁的来回走动,嘴里骂骂咧咧:“娘的,都来了半年,却连个正经人都没见到,这酒也没了,米也空了,嘴里淡出个鸟来,真真气死人也。”
刘备百无聊赖的在狭窄的明堂上搓着草绳,准备从操旧业,编点草鞋拿街上去卖,因为三兄弟现在断顿了。
刘备一边编织草鞋一边唉声叹气,心中却也有些懊恼后悔,不为别的,便是为自己的这一番遭遇。
跟着桥玄学习,桥玄是相人大家,无数士子求一评语而不可得,而一旦被桥玄评定一语,便在这大汉轰出天下,各地官府争相征辟。
自己在从桥玄学习三年,奔着就是这个去的,只要得到他的一句评语,那自己立刻就脱困成神,然而三年过去,却不得一语评价,每每试探问起,桥玄总是笑而不语,直到自己学业已满,临别时候,桥玄才伏在自己的耳边定语道:“乃是人家之龙,无人能用,复汉者,玄德也。”
这时候看来这前一句不知道是不是,但第二句却是非常之准确了,无人能用,不就是说自己是个克上的命吗?就比如这次真正出山,幽州过后,本打算投靠老师卢植,结果卢植下狱,再投靠朱雋,南征北战东挡西杀两年,立下战功无数,最终灭了张家三兄弟,结果本来以为能随着朱雋凯旋回朝,以为能混个官当当,不说大,一个郎中什么的还是可以的吧。
结果,朱雋回朝,却因十常侍索贿不得儿被赶出朝堂,成为庶民。
自己三兄弟也因为朱雋牵连,就被遗忘在这京师,这一呆就是小半年,刚开始的时候,自己还有点吕鹏划拉的分赃钱,三兄弟住在馆驿,三餐不缺,但自己为了前程,不得不随时拿出钱财来上下走动,这一来二去的,那些赃款也就花光了。
馆驿不是白住的,对于自己这三个白身是要钱滴,随着自己三兄弟越来越窘迫,馆驿的脸色也越来越向长发展,而且皮肤也越来越黑,最终有一天,彻底的成了驴脸而且还是黑驴。直接将自己三人的行李丢到了大街之上。
没奈何,家是不能回的,也没那个脸回去,尤其大家还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朝廷能想起自己三人,于是三兄弟决定将剩下的一些钱财,租赁了这一个局促的小院儿暂时安顿下来,三兄弟继续在京城苦苦等候,结果却是坐吃山空,现在三餐难以为继,没奈何,刘备只能重操旧业,准备织席贩履,以便维持三个人的生计。
自己的确是空前绝后的倒霉蛋儿,同样出来混到现在,想想就后悔,不如当初跟着吕鹏回到幽州,据邸报上说,现在吕鹏已经被幽州太守征辟为别部都尉,可谓是平步青云,当初要是自己回去,名分还在吕鹏之上,最低也闹一个都尉做做,而不是那个吕鹏的。
想想就沮丧,现在对吕鹏的心情真是羡慕嫉妒恨。
这时候听到院子里张飞嘟嘟囔囔的抱怨,心中羞愧无比,当初人家破家支持自己,为的就是改变自己屠户的门风,走上仕途的坦途大路,结果现在跟着自己,混的想喝酒都不能达到,真是羞愧得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