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脸一脸不屑,气哼哼地走到僧人面前,捋起衣袖露出纹在手臂上的怪兽,手中手枪指点着说:“我告诉你,我是青龙镇李庆全司令麾下麻队长。你把那女子藏到哪里?快交给我。不然让你尝尝我的拳头,管教你狗血喷头……”说着便扑向和尚。金锁并不躲闪,手略一抖,一粒胶泥弹丸从衣袖中弹出,正中麻脸脑门。麻脸疼得哎哟一声,身子几乎跌倒,殷红的鲜血汨汨流淌。小匪们顿时愣住。麻脸捂着额头嚷叫:“快上,捆起他来!”几个人迟疑着上前,金锁顺手掣出一只长约寸把寒光闪烁的飞镖,大喝道:“那泥丸是最后一粒,我只剩了这东西……有不怕死的尽管上来!”匪兵慌张地倒退。这时麻脸已悄悄推弹上膛,将手枪对准金锁。白金锁已看在眼里,猛地转身飞起一脚,麻脸手中的毛瑟枪便滴溜溜飞上天。
金锁不再与匪兵纠缠,大步向高粱地外走去,他看见停在路边的自行车,伸手提起,冷冷说:“你们可以走了。这自行车应该物归原主。”有匪徒试图拦阻,却见他将自行车向头顶抛出,车子如风车般在空中飞速旋转,随即又轻轻落在和尚手中。匪兵们个个惊得目瞪口呆。有小匪从高粱地里捡回麻脸的手枪,麻脸接过,羞惭地叹口气,挥手朝众匪说:“弟兄,改日跟他算账,撤!”又向走远的德清招手,皮笑肉不笑地说:“佩服法师,后会有期了!”便带一众匪兵慌慌张张走了。
高粱外边的小路上,云绮接过自行车忙道谢:“刚才听法师说,贵刹就在青龙寺,改日我会去那里上香,祭拜佛祖,以示谢意。”
金锁摇头说:“大姐不必,救危扶困惩恶扬善,是我佛的本分。只是,师傅慧明早已圆寂,青龙寺也没了,我……就要远走了。”一边说着,一边整理衣衫,将小小行囊挎在肩上,又从颈上取下竹笠压在头顶,遮去了半个脸颊。
云绮惊问:“啊,青龙寺没了?你要远走?”这时她看清,面前的法师不过是个弱冠小伙,英武的脸庞显着稚气,“那……你的家人呢?”
金锁凄然一笑:“说来话长……大姐快回家吧,我在这里等一下,万一那帮土匪再来。”
云绮向年轻人深鞠一躬,骑上自行车如飞而去。
白金锁判断得不错,云绮的身影刚刚消失在高粱地尽头,身后便传来噪杂人声。有人大喊:“德清法师,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