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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奎接着说：“会长已经几天不在村里，聂队长也刚才回来。李匪正猖獗，随时可能发起突袭，村中防务需要加强。您和姚会长约定的龙虎岗大聚会也很重要，您必须参加，让大家鼓起士气跟土匪斗，鬼子过来还要跟鬼子斗!”星奎说着又拿起信笺看一看，“事出有因，可信上却没说明人在哪里被杀害的？不会轻易闯进黄家集杀人吧？”

兆荣皱眉叹气，星奎见他为难，便说：“不然我去黄家集，代表您吊祭？只是我……”

兆荣随即点头赞成：“好，星奎可马上出发。”他也看出星奎不无犹疑，猜他无非顾虑自己的身份，便又说，“你就以苏官寨黄沙会副会长的名义，代表我……这样可以了吧？”星奎忙推辞：“我不是为这……其实永禄代表您去更合适，可惜他不在。这样只怕别人不服。”兆荣断然说：“让你担任苏官寨区分会的副会长，与三全同列。这我已反复考虑过，适当时机会当众宣布。”苏兆荣说的是真心话，他早看出星奎虽穷人家的孩子，却有魄力有能力，办事公道，将来或许能替自己分忧，而对儿子永禄却恨铁不成钢，“你说谁会不服？永禄？他懂个屁！浪荡小子，百无一能……你尽管放心去吧，代表我好好安慰钟奇大哥。”

苏兆荣送星奎出院门，又到祠堂旁边土场上看一会集合的队员们，聂三全、吴大顺和苏进勇等都在，已陆续有附近村的队员赶来。这才放心地回后院堂屋。

天黑了，堂屋里亮着灯，听里面两个女人在说笑什么。是金菊和文卿，她们已为兆荣收拾好床铺，桌子上放着饭菜。兆荣进来时，两人正在灯下边看边评论着什么。金菊回头笑说：“会长回来了，该吃饭了。”便麻利出门去。屋子里只剩下文卿。文卿轻轻喊声“老爷”，忙着往铜盆里倒水，给兆荣拿毛巾洗手洗脸。兆荣走到炕沿，瞥一眼放在炕沿上的黄布兜肚，不由问一声：“是你做的。”文卿笑笑：“是金菊教我做的。老爷看怎样？合适便戴在身上。”兆荣又不由回头看文卿，“哦，给我做的？”两人的目光相遇了，文卿白净的脸颊显出些许红润，转身拿起兜肚凑在灯下，“这几个字是篆体，不知笔画对不对。请老爷看看。”兆荣细看兜肚上，一幅****台的绣像，绣得精细逼，两边绣着“福寿康宁”四字的篆体。兆荣惊讶地问道：“是你写的？”文卿瞥一眼兆荣，点头：“不知是否正确。小时候听父亲讲过楷草隶篆的写法，只是学得粗浅。”兆荣脱口赞赏：“好，写得好，绣得也不错。”话出口又觉得失言，便不再说话，坐在桌前吃起饭来。文卿倚在炕沿上默默等待，时而过来往兆荣碗里些饭。兆荣吃罢，起身漱口，文卿收拾碗筷放在托盘上端走，到门口时忽然转脸说一声：“那兜肚在枕边，老爷若喜欢，戴上试试合适不？”说完便匆匆走出。

苏兆荣披上外衣，从枕边摸出手枪，又随手拿起那件兜肚看看。他的眼前现出一张端庄秀气的脸……文卿是金菊的表姐，做这兜肚或是金菊的主意？而文卿眼中神情却也十分明显。兆荣有些心神荡漾了，但随即轻轻叹口气，大踏步出门去巡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