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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年华卷章一新年下
苍茫的中央山脉,大片浓厚雪云紧紧压在一组绵延交错的品字形山峰上。峰顶寒风呼啸,裹着鹅毛般的雪片,在山巅林间呼啸来回。谷地积雪已足有没腰深,除了山风偶尔把剩雪从树冠上抖落下来,再没有其他动静。
峰顶积雪突然簌簌崩了拳头大小的一角,露出下面黑黝黝的嶙峋怪石。一只苍劲而有力的大手伸上来扣住那块岩石。这只手长时间暴露在凛冽的风中,青灰的肌肤上带着点点暗紫色斑点,遍布裂口早已不再渗血,看上去就象一张张张开的惨白小嘴。
这只手略一使力,一个矫健的身影随之翻上峰顶。男子面容冷峻,眼神如鹰一般锐利。
他四下环顾,峰顶似乎正对着山风来处,只有薄薄的一层积雪,还可以看出地貌相当平坦。而峰后是一道缓坡,通向曲弯而狭窄的山谷。
这个男人身上穿的竟然是阿雷公国的军服。他观察好了形势,再一挥手,阿雷公国的战士们一个接一个地翻上了峰顶。这批战士有老有少,几乎人人带伤,身上的军服都是破破烂烂的,就如同已经在岩石山里摸爬滚打了几十天没有修整过一样。
他们的确已经在绵绵深山中奔波了几十天了,确切点说,是逃亡了几十天。
为首的男子正是杜林,他受罗格之命率领二万阿雷新兵进入中央山脉围剿兽人。在一个月的昼行夜伏后,大军终于抵达了兽人活动区域地边缘。如何对付兽人。杜林早已有丰富经验。他挥军轻松之极地接连扫平了数个兽人部落,然后小心翼翼地逼近上次遇见装备精良的兽人战士的地方。
然而当他挥军直进,与兽人军队相遇于一个大盆地时,望着那旗号鲜明、兵种齐全、密密麻麻的兽人战士,杜林悚然发现,他正面对着的,根本不是预想中的一个强大的兽人部落。
这是一个强大地兽人帝国!
接下来的。就是无穷无尽地惨烈战斗。
惨烈的遭遇战,惨烈的阻击战。惨烈的断后,惨烈的逃亡,惨烈的逆袭,以及彷佛没有尽头的逃亡。
兽人地体能和耐力在山地中尽展所长,过去的几十天里,杜林耳边无时无刻不在回荡着声声野兽的咆哮。他不知道已经有多少个兽人倒在他的剑下,也不记得有多少袍泽被獠牙和利爪撕裂。
杜林已经无暇去计算究竟逃亡了多久。太阳和月亮只是指引方向的路标,连星星也没有的晚上,他们只能依靠对神的信仰来辨别方向。
漫长的逃亡和短暂不安地休息构成了这些日子里生活的全部,昼和夜已经没有意义。杜林发动了自己所有的智慧,率领战士以最有限的食物保持最大体能,在恶劣的天气和复杂的地形中辨认方向,当遇到合适地地形,他还会留下一些人担任断后的任务。
这些断后的战士再也没有回来过。
然而在生与死的边缘挣扎数十天后。这批幸存下来的战士都是意志坚定的精锐,每一次杜林指定断后部队,被指定的战士都会默默服从,走上预定的狙击地点。
杜林只感觉,发布命令时吐出的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浓郁的血腥味道!
“杜林大人,我们应该沿哪条路走?”他地副官问道。所有战士地目光也都落在他身上。
杜林向前方望去。主神保佑,虽然这些天他们也走过弯路,但最终没有偏离回乡的道路。沿着山脊直行,就会绕回到阿雷公国境内,而顺着山谷前行,则是通向茫茫地中央山脉深处。在这个大雪封山的季节,与兽人们在深山中比试脚力意味着什么,谁都知道。
杜林又回头望去,远远的山岗上,已经出现了那些曾经只会在恶梦中出现的恐怖身影。而那山岗后面。又有多少兽人正咆哮着追来?
五万?还是十万?
杜林再看看自己的部下。如今仍然追随在自己身边的战士,已经不足两千人。他忽然为这些战士们骄傲!几乎每一个倒下的战士。都拖了一个比自己要强壮得多的兽人上路。要知道,这些只是入伍受训不久的新兵啊!
他能够怎么做?能够将这成千上万的兽人给带回阿雷公国去吗?公国的主力早已被抽调到帝国东南战线,此刻留守于国内的军队不超过三万人,他们完全挡不住这群嗜血野蛮的兽人!
杜林深吸了一口气,向着副官一指,沉声道:“你,带上五十个人,顺着这条路撤回阿雷公国去,一定要将兽人的情况汇报给罗格大人。其余的人……跟我走山谷!”
那副官一怔,刚要说什么,已经被杜林喝了回来:“婆妈什么!活着!回去!做到这个,你就对得起我,对得起战死的兄弟们!”
副官一咬牙,忽然上前摘下了杜林的佩剑,小心地绑在背后,然后率领战士沿着山脊向公国的方向急速潜走。
杜林迎着寒风,最后向阿雷公国的方向望了一眼。
那里,有他的生死仇人,也有他惟一的妹妹,更有他手下战士们的家人。
杜林忽然转身,率领着战士们冲下山坡,向谷地中疾奔而去。
他再没回头。
正俯身在大办公桌上研究着军事地图的紫荆蝴蝶手忽然一抖,把一个沉重的宗卷从办公桌边缘扫荡,宗卷翻落的时候带下大堆文件,淅沥哗啦各种纸张撒落一地。
“怎么了?”坐在一旁擦拭佩剑的埃特跳了起来,奔过来想扶住她。
紫荆蝴蝶推开了埃特地手。双手撑着桌面支持住自己,略显虚弱地道:“我……没事。”
只是她脸色苍白,额头上已遍布冷汗。
罗格醒来已经三天了,三天之中他不说不动,不吃不喝,独坐窗前,只是看着日落月升、风过雪飘。
生平所见所闻强者武技魔法、所习所会诸般咒法杂艺。一一自他心底流过。
当中即有他巧取豪夺来的诸般魔法典藉笔记,也有来自强悍存在如奥菲罗克等人的指点。埃丽西斯黑水晶中神秘诡异、威力奇大的诸般魔界皇族的黑暗魔法。窃自艾尔格拉记忆的庞大死亡魔法知识,风月诸般战斗景象,神秘的阿喀琉斯举手投足间展示地宛如神迹般的能力,甚至于被世人广为传颂地光明教会的圣典,都一一自罗格心中流过。
他一时间只觉得心中纷乱如麻。
所思所想到了最后,罗格心中翻来覆去的,所余的仅是罗德里格斯所留下的部分对魔法最基本原理的解释。以及神秘的神仆塞拉菲在他肚皮上踩踏地几脚。
透过罗德里格斯的记忆,罗格看到了隐在一切魔法背后那最本源的魔法力量。而塞拉菲的那几脚,展示的则是将最微弱的力量也运用起来、且用至巅峰的技艺!
这些知识和感悟其实早就存在罗格的记忆之中,只是他一直忙碌于权谋和斗争,没有机会细细去想。何况当时地他沉浸于异界咒缚炼狱所带来的魔力提升之中,正规魔法体系内又有足够多的威力强大魔法,他根本没有想过要耗时费力地另行开辟新的魔法之途。
罗格所做的,仅是强化自已瞬发、默发魔法的能力。以及将已有魔法地威力进行增强而已。这些都是简单易行的提升力量方法,再配合上他强悍的魔法操控力,正是相得益彰。
其实他当时就算想了,也想不明白。
罗格体会着体内一丝一缕缓慢生出的魔力,心中忽如电光闪过,他猛然站起!
房中突有微风拂过。威娜已出现在罗格面前。她身穿妖莲,手持死神镰刀,盯着罗格看个不休,然后点头道:
“看来你终于领悟了一点东西,好吧,我就再给你演示一下应该如何战斗。别怕,我最多只动三极斗气。”
她挥去了妖莲,又将死神镰刀掷入了虚空,开始缓缓握拳。
罗格盯着威娜,问道:“你上一次不是用战枪的吗?为何现在又换回镰刀了?”
威娜轻笑道:“那我是看奥黛雷赫没有合适的武器。所以暂时借给她用用的!少废话。动手吧!”
她话音未落,长靴已带着一片残影。出现在罗格眼前!
罗格眼中银光闪动,以精神力引得她腿一偏,竟然让过了威娜这一踢,随后他手中焰光闪动,几乎是握着一个火球向威娜脸上按去!
两人一个以精神力驱动微弱魔力,一个运二三极若有若无的斗气,在狭窄的空间开始了一番翻翻滚滚、凶险之极的恶战!
开始时候,罗格支持不了几下就会被威娜暴风雨般地攻击给打倒在地。每到这时,威娜就会停手让他喘息一下。
而罗格一恢复过来,立刻会冲上再战。
渐渐地,罗格已经能够挺过威娜地几轮攻击了。
一日一夜之后,罗格的精神力开始恢复,他能够支持地时间也越来越久。然而罗格自知他以庞大的精神力运使魔力,在力量上实在是占了威娜太多便宜了。何况以威娜此刻的绝对力量,也不知道比罗格全盛时期高出了多少倍。
朝阳初升之时,威娜又是平淡无奇、虚弱无力的一拳向罗格脸上击来。罗格全身弓起,只是盯着威娜的眼睛,准备在她此拳及脸时再决定向何方闪避。
威娜此刻就如一个拥有不可思议技艺的小孩子,正在力量的惊涛骇浪间自如嬉戏。然而就在此时,空间中力量的运行忽然发生了一点微不可察地变化,然而对于此刻以极弱力量在浪间穿行的威娜来说。任何一点未知的变化都足以产生巨大的影响。
一道突如其来的巨*骤然淹没了她!
威娜的动作只凝滞了微不可察的时光,然而在此刻地罗格眼中,这一点破绽足以化成胜机!他骤喝一声,全身的魔力瞬间都被催发,化作一个又一个麻痹术向威娜攻去。
威娜只觉得全身一麻,她竟然又被定住了!
在微红地晨光下,威娜那充满雕塑感和光天使无上威严的容颜似是在微微发光。那刹那风华,足以耀传千年!
罗格心下一动。心知时机若失必不再来,他一把揽过威娜,竟然直接向那微张的唇上吻了下去!
那一刻的感觉,柔软之极,似是一触就欲融化……
那一刻,时间都已凝止。
威娜双眼中亮起一双夺目的金色十字星,她瞬间粉碎了重重空间枷锁。肩头微微一颤,撞在罗格的胸前。
罗格眼前一黑,呼地一声仰面栽倒,直直地拍在地上。
威娜头也不回,直接窜入了虚空。
罗格在地上躺了片刻,目光空洞。他忽然哈哈大笑数声,一跃而起,双手一拍。天花板一角应声亮起一团电光,随着一声尖尖细细的惨叫,一个地底侏儒现出身形,重重地摔在地上。
罗格蹲了下来,仔细地看着这奇异而罕见地地底侏儒。
不知为何,地底侏儒尽管明明知道罗格力量虚弱之极。可在他闪亮的目光注视下,竟如坠冰窖,分毫不敢动弹。
罗格忽然站起,笑道:“老子今天心情好,放你走吧!以后再敢溜进来,可就没这么便宜的好事了!”
说罢,胖子飞起一脚,将地底侏儒踢出了窗外。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而每过一天,姬玛就会衰老一分。
“你这只是白费力气。”小妖精悠闲地修着自己的指甲。还不时抬起纤纤玉手。对着光线审视上色的效果,顺便撇了眼忙碌的姬玛。毫不留情地泼下冷水。
姬玛不愧是银之圣教多年来的首席神术者,单是珍贵魔法卷轴的收藏就不在少数。不过她在帝国境内地各个秘密窝点足有几十个,却很有些理由让芙萝娅怀疑她的真实身份。此刻她刚布置完通向下一处藏身之地的魔法阵,正在小心翼翼地清理着房间中的痕迹。
听到芙萝娅的嘲讽,姬玛居然只是笑了笑,虽然她笑起来只会显得更加的狰狞:“我是不是白费力气,只有试过了才会知道。你难道就不想借此知道一下自己在他心目中地真实地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