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紫星一听这声音似有些耳熟,就见那海上有一人乘坐骑踏波而来,渐渐走近。
就见此人须发皆白,相貌垂老,头戴一顶鱼尾冠,身穿白色八卦道袍,骑的是一头青牛,正是张紫星在三崤山所遇的玄都大法师。
张紫星面露喜色,叫道:“玄都道友!”
玄都大法师朝张紫星略一颔首,算是招呼,目光落在了准提道人的身上。
准提道人一见玄都大法师,又听张紫星的称呼,眼中不由露出惊色,稽首道:“道友,久违了。”
玄都大法师也还了一礼,说道:“准提道友驾临中土,来此东海之地,当是为了那混沌钟而来吧?”
准提道人摇头道:“混沌钟乃先天至宝,非有缘者不能得之,纵是圣人,强求亦无用。贫道如何会逆天而行?道友若是为此而来,便是来晚了一步,那钟被一位孔道友得去,已离此地多时了。”
玄都大法师神色不动,指着张紫星说道:“道友放过混沌钟,想必是为了此命外之人罢?”
准提道人不料玄都大法师一眼就看出了逍遥子的命格,心中暗暗惊佩,答道:“这位道友深通禅理,仰慕我教已久,故而贫道特来渡化。”
玄都大法师笑道:“道友所谓的‘渡化’,莫非就是如对截教那三人一般,以神通俘之,然后掳往极乐之地,强迫皈依?”
准提道人知道玄都必是逢到金灵圣母三人,当下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避重就轻地答道:“杀劫之中,各有气运争夺,我西土虽地处边陲,门人稀少,却也是杀劫中的一环。我来中土渡化有缘之人,自是顺天而行。”
“既是顺天而行,为何又觊觎这位命外之人?你西方教若肯安于西陲,闭门不出,如何会遭逢中土这番杀劫?分明是觊觎中土气运,多有图谋,借机而动。天数中,西方教与中土之教各有缘法,我也不便干预,只是这位逍遥道友,你须不得打主意。”
准提道人一听,冷笑道:“道友,你本是清净之人,袖手旁观,好不逍遥,何苦卷入此纷争之中?莫非是想逆天而为,强行干预我教气运不成?”
玄都大法师依然是那副闲淡之色:“想逆天的只怕是准提道友和那位接引道友吧,命里有缘终须有,命里无缘莫强求,各有因缘莫羡人!道友莫非忘了犬戎之事?”
一提到犬戎,准提道人面上顿觉挂不住,大商西征犬戎,在截教的帮助下,布下九曲黄河阵,陷落他一干门人,而他本人也一招失手,败于通天教主手下。结果犬戎被灭,包括五大明王之首不动明王在内的那些门人,均被生擒斩首,以致西方教精英折损近半。为此接引道人也是心痛不已,严令教中诸人擅自东行,准提也因此东来,四处“渡化”那些“有缘”之人,补充教中实力,犬戎之事,实是西方教之耻。
这边张紫星越听越吃惊,眼睛直盯在那位“玄都道友”身上,这玄都大法师的语气和准提道人的态度十分奇怪,似乎根本不象玄仙与圣人之间的交谈,而那准提似乎还对玄都颇为忌惮。
接下来,两人的言语开始有了冲突,各蕴机锋,毫不示弱,最终准提道人按捺不住,七宝妙树朝玄都大法师一展,动起手来。玄都大法师也不下青牛,手中多出一根扁拐来,迎了上去。
如果在这个时候,自诩为封神迷的张紫星还不能确定“玄都大法师”的真实身份,那真只能用愚钝来形容了。
他哪里是什么玄都大法师,根本就是人教之主——老子!
张紫星一时有些傻眼:想不到,在三崤山与自己“论道”的,竟然是老子本人!当时老子自号玄都,也承认来自八景宫,却并未说明自己就是玄都大法师。记得原著中黄河阵情节中,云霄提起老子,曾有“玄都大老爷”的称呼,八景宫中似乎也有“玄都紫府”之类的地方,原来竟是如此。要怪,就怪自己当初先入为主的思想太重,根本就没往高处想。
张紫星又想起,上次与菡芝仙一起相逢老子的地方,严格的来说,已经是不算三崤山,而是另一个有名的地方——曰后的函谷关!
虽说函谷关建于春秋战国之际。因在谷中,深险如函而得名。东自崤山,西至潼津,通名函谷,号称天险。但重要的并不是这个“天险”,而是后世老子西出函谷化胡的故事。老子化胡为释迦牟尼也成为曰后佛道极有争议的一个话题,甚至西晋时还有《老子化胡经》一书。
难道说,自己和传说中老子西出传道的那位尹喜有关?而两圣口中那“命外之人”似乎指示的是自己,准提也因为这一点而几番要留下自己。这命外之人在这次杀劫之中又代表了什么意义?
张紫星正在胡思乱想间,场中双圣之斗已进展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