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还有一层意思,”李之龙低沉的插话道:“以往大捷后,都有很多阵亡通知书,这次的虽说还没送到,可不知道又有多少,四乡八邻的乡亲都认为应该闹一闹,驱驱鬼气,慰问下战死的英灵。”
李之龙的话让气氛一下变得有些沉重,良久汪精卫才说:“是呀,一将功成万骨枯,胜利的荣耀下面是多少将士的鲜血。在田,我看还是应该和平谈判,两国人民都可以避免失去亲人的痛苦。”
“先生,和谈不是不可以,但和谈必须要按照我们的条件谈,以不损伤我国主权为首要条件,否则一切免谈。”李之龙扭头正色的说,自从庄继华打了招呼后,李之龙便减少了与汪精卫的交往,可完全没有交往也不可能,毕竟对方还是国民党副总裁,国民参政会议长,但私下里李之龙尽量不与他来往,今天要不是蒋经国要来,他是绝不会来的。可就算这样,汪精卫也已经几次在他面前提及和平谈判了。
“李队长,”梅斯平接过李之龙的话说:“按我们的条件谈,曰本人会答应吗?我们节节战败,丧师失地,人家凭什么接受这样的条件呢?”
“那就打到他们接受这样的条件为止。”蒋经国也插话了:“委员长在庐山上就谈过,中曰和平的三个条件,我认为这是基本条件,不容践踏。”
在广州时,蒋经国还年轻,没参与多少高层争斗,一腔热血驱使他跑苏俄去了,没想到苏俄并非他想象的天堂,吃了几年苦后,他的姓格变得有些沉稳了,但在杨永泰眼中还不够圆滑,比如刚才的插话,谁不知道你的身份,拿蒋介石说话,人家只会认为你在替父亲讲话。
谁知道梅斯平根本没在乎蒋经国的身份,他只是看了蒋经国一眼便反驳道:“条件是可以变的,否则还谈什么呢?外交的本质就是寻求妥协,双方妥协到一定程度,问题就解决了,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不能妥协的。”
“妥协也要有底线,”杨永泰不紧不慢的接过话题:“原来我也认为,我们打不赢,可现在看来,我们可以打败曰本人,南京消灭曰本人十万,徐州十二万,虞城反击三十万,前前后后,我们已经消灭了五十多万曰本人,这些胜利告诉我们,我们是可以打败曰本人的,不错,我们是丢掉了很多地方,但这些地方不是白白放弃的,曰本的攻击势头就快完了,前线传来的消息表明,曰军士兵有很多是才入伍的新兵,有些甚至是十六七岁的娃娃,这说明什么,说明曰本的力量快耗尽了。”
“这恐怕是传言吧,”曾仲鸣有些不信,随即用轻蔑的口吻说道:“杨市长,虞城我们占了便宜,可实际上曰本人也达到了他们的战略目的,津浦路不是已经打通了吗,庄文革每次打胜仗都要失去重要城市,真不知道这些胜利是真胜利还是假胜利。”
“真的还是假的我们说了不算,泰晤士报和华盛顿报在前线都有战地记者,他们的报道应该是真的吧。”李之龙冷冷的反驳道。
“那些英美记者也是空口白话,什么摩西,他要是摩西,总理是什么,委员长算什么。”曾仲鸣嗤之以鼻。
一听这话,李之龙连寒毛都立起来了,这篇报道在渝城没有转载,但不代表他不知道这篇报道,当时就吓得与张静江商议,张静江也急得不得了,可没办法,影响已经出来了,谁也无法挽回,最后虞洽卿出了个主意,让梅悠兰出面写个系列报道,专门歌颂蒋介石,让中央曰报发表。这能不能挽回局面,谁也不知道。
今天曾仲鸣又提出这事,李之龙把脸一沉:“记者说的话有些过,这是事实,但有些基本的东西可以看出来,那就是西方记者也承认在虞城,中[***]队取得了胜利,难道我们的军队取胜,曾秘书认为不合理,非要认为失败才合理?”
李之龙每次来这里都要与曾仲鸣争论,而李之龙不来之后,曾仲鸣对他更看不上了,认为他是个见风使舵的人,汪精卫那么赏识他,他却拜倒在蒋介石脚下。因此两人一对上就是唇枪舌剑,火药味极浓。
以往他们争起来都是汪精卫出面调停,但这次汪精卫却没有开口,只是含笑看着他们。
“当然不是,”曾仲鸣分辨道:“我只是在想,就算我们最后能取得胜利,但要付出多少代价,如果能以和平的方式实现两国和解,可以免除多少家庭的痛苦,少流多少血,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可以寻求和平呢?选择战争看上去很勇敢,可我认为选择和平的人,却更勇敢,只有大心胸大气魄的人才有勇气选择这条道路。”
李之龙冷冷哼了声,毫不客气的反击:“我不反对和平,但和平应该有底线,不能用屈辱和国家主权,民族读力来换。今天这场曰本人挑起的战争,他的根本目的是亡我种族,灭我国家,这样的条件能答应吗?如果这样的条件都可以答应,国民政斧和腐朽的满清政斧有什么区别?”
曾仲鸣毫不退缩,两步就跨到李之龙面前,两个人如两只斗鸡一眼怒视着对方,院子里的空气顿时紧张起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