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地，这是他脑海中蹦出来的第一个词，偷袭者的动作十分轻柔无力。而奇异这个词，则是他另一个最直接的感受。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一斩，因为这斩似乎蕴含着十分复杂的变化。

这只手掌每个动作，都引起周围的气流发生奇妙的变化，而当这一斩的动作完成，所有的气流已经汇集形成一道大约二十厘米长的气流波刃！

空气技！

严羽猛地从这种状态惊醒，他想到了这个前段时间传得沸沸扬扬的技能！

咻！

空气爆音还没有消失，他前胸就像被一把挥舞的大刀正面直接劈中。

失去平衡的严羽茫然地看着周围景物在飞快向后掠去，看着高高喷起的血柱，看着它们在空气中迅速地的凝结成鲜红的冰粒，看天空乌黑云层中蜿蜒游走的白色闪电……砰！严羽的身体像沙包一般，远远地飞出老远，摔在地上。

这一系列变故，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快得众人连反应都无法反应。维阿没有停顿，欺身前进，来到严羽的尸体旁。严羽的眼睛还是茫然睁着，失去焦距的瞳孔灰白无神，直愣愣地看向天空。维阿手掌又是轻轻一挥，一道空气波刃脱手而出，准确地斩在严羽的脖子上。严羽的脑袋骨碌一下，和他的尸体分离。

维阿抓起严羽的脑袋，便准备离开。他不认识严羽，也不知道该怎么向木头来描述这支队伍，便干脆把严羽的脑袋带给木头看，说不定木头能认识呢。

此时，其他队员才如梦如醒，看着倒在地上的严羽，所有人脑袋嗡地一下，炸了开来。

几乎下意识地，所有人立即朝维阿扑去！

维阿漠然地看了一眼这些神色激动的卡修，木然的脸庞没有任何变化。黑暗给了他最好的掩护，他鬼魅般的动作，对于这些卡修来说，就像一缕轻烟般难以捕捉。只是一晃身，这些卡修便失去了维阿的踪影。

普通卡修的感知大多是对能量波动敏感，而对实物十分迟钝。只有像陈暮和西泽这类型的感知，才能对实物的感知胜过对能量波动的感知。可就是陈暮，在这样的环境下，也难以察觉到维阿的存在。这一点，一直是陈暮十分纳闷的地方。也不知道维阿用的是什么技巧，想找出潜伏中的维阿，他成功的机率低得可怜。

眼下混乱而黑暗的环境，还有瓢泼大雨，刺骨的严寒，对于维阿来说，都是他的战斗伙伴。空气斩在这种情况下，能够发挥出最大的威力，而这些卡修的能量罩对维阿来说，往往只需要一拳。维阿从不恋战，哪怕一击不得手，也绝不作原地停留。

能量罩粉碎形成的碎芒，就像夜晚绚丽的烟花，就和惨叫声一般，此起彼伏。苍江军的卡修不知道这个可怕的敌人究竟在哪，只见到自己的同伴能量罩不断地破碎，不断地发出惨叫！而且能量罩破碎的位置完全没有任何特征，对方的速度快得像闪电一般。

找不到对方的身影，而自己却是最好的靶子，没有比这更糟糕的局面，他们完全成了待宰的羔羊！

“所有人注意，取消能量罩，进行临战状态！”一咬牙，一位在苍江军中素有威望的卡修嘶声吼道：“大家……”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队伍的慌乱更盛！

没有人组织，卡修们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不取消能量罩，他们就是活脱脱的靶子，而如果取消能量罩，他们将失去最后一丁点的自保能力。

维阿像死神般，机械地收割这些卡修的生命。左手提着严羽的脑袋，右手攻击犀利如旧，从一开始到现在，他的攻击频率没有任何变化。

从他袭击开始，到现在，整整三分钟里，死在维阿手上的卡修数目达到惊人的两百一十一人。也就是说，维阿平均每一秒钟都杀死了一名苍江军的卡修。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苍江军在这三分钟里，他们的人员损失已经达到了二十分之一。

杀戮依然在进行，维阿漠然的脸上，依然看不到一丝波动。他的效率依然没有任何下降的迹象，他像一只闯进地羊圈的狮子，从容地进行着屠杀。

时间在流淌，空气中的血腥味浓重到呛鼻的程度。这里已经成为地狱，活生生的地狱。

苍江军们心中的恐慌不仅没有丝毫减轻，反而更加深重，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同伴一个个倒下，而他们却连敌人的身影都没有发现。敌人有几个人，他们都不知道。

绝望、恐慌迅速蔓延。低沉厚实的云层间，闪电忽隐忽现，沉闷的雷声，向人类展示着它所有蕴含狂暴威力！

有几名卡修实在忍不住，飞向天空中，他们只想离这个地狱远一些！然而，他们刚刚飞上天空不到二十米，几道手臂粗的闪电，狠狠地击这几名卡修！光眼的白色闪电光芒中，能量罩甚至连一秒都没有撑住便化为虚有，这几名卡修惨叫声都不及发出，便化作一团焦黑从天空坠落在地面。

老天都在帮敌人！

换作普通的队伍，在这个时候，彻底崩溃了！但苍江军能够成为黑道第一军，他们的意志之坚韧，连维阿都有些意外。

现在离他开始发起攻击已经有七分钟，死在他手上的卡修，已经多达五百四十一人。短短的七分钟，苍江军失去了他们的首领，人员损失十分之一。

终于，一位卡修的举动挽救了这支队伍。他散去了能量罩，强忍着冻雨打在身上的彻骨寒意，颤抖着换成平时用的照明卡！

当一团白色的光团，升到他头顶的空中，照亮了直径十米范围内的空地，其他卡修终于意识到了他们该做什么！

“第一小队，照明卡！”第一小队队长几乎用尽他全身的力气吼出这句话！

第二小队队长反应亦是极快，嘶吼道：“第二小队，战斗准备！发现任何可疑对象，全力攻击！”

其他小队队长纷纷作出同样的指示。

维阿知道，他到了撤退的时候了。没有一丝留恋，他抽身而退。

一颗颗光球升上天空，一千多颗照明卡同时使用，所散发出来的光芒，足以把苍江军营地照得纤毫毕现！

苍江军的卡修们，看到了他们终生难忘的一幕！

严整的苍江军营地，如今已经是一片狼藉。当这些卡修们瞪大他们腥红的双眼四下搜索时，却没有发现任何敌人。地上只有尸体，遍地的尸体，他们早就冻成一块块冰坨。每具尸体上的伤痕都十分统一，只有一道细小的血痕，像被波刃能量体击中留下的痕迹。

而老大严羽所在处，只剩下一具无头尸体！

（未完待续）